第二天早上,晨曦初現,天才剛剛透出微微的光亮,山本從睡夢中悠悠轉醒。他剛一側目,就瞧見一旁的王濤正沉沉熟睡,整個人像是被浸在了汗水裡,滿頭濕漉漉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
山本的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慌了神。他趕忙伸出手背,輕輕撫上王濤的額頭,那熱度簡直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的手猛地一縮。他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喃喃自語道:“這孩子,定是前一天在辦公室等我睡着後着了涼。”
山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忙腳亂地沖向家裡的備用醫藥箱,一通翻找,終于找到了退燒藥。他的雙手顫抖着,小心翼翼地把藥喂進王濤嘴裡,眼睛裡滿是關切和焦急。
喂完藥,山本深吸一口氣,彎下腰,張開雙臂,正要抱起王濤往醫院奔去。可就在這時,王濤卻不知從哪兒來了一股勁兒,倔強地掙紮着拒絕,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叔,我沒事,不用去醫院。”山本看着王濤,滿臉的無奈和心疼,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山本定了定神,那輕柔的聲音裡卻帶着不容辯駁的堅定,說道:“寶,聽話,你瞧瞧你這燒得,跟個小火爐似的,必須得去醫院!”
王濤緊閉着雙眼,吃力地搖了搖頭,那虛弱的聲音中卻透着一股子倔強:“叔,真不用,我就想睡一覺,睡一覺就能好。”
山本咬了咬嘴唇,那眼神裡像是燃着焦慮的火焰,又似被濃濃的擔憂所籠罩:“你這孩子,别這般任性。”
“叔,真的,我沒事,以前我都是這麼熬過來的。”見山本依舊不放心,王濤便試圖轉移話題,說道:“叔,你今天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等着處理麼?”
“再重要也沒你重要,不行,你今天必須去醫院。”山本神情嚴肅,語氣斬釘截鐵。
見實在拗不過山本,王濤隻好退一步,說道:“那這樣,等會讓阿豪哥陪我去好吧。”
山本眉頭緊鎖,像兩根擰在一起的麻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目光在公司那一堆亟待處理的重要事務和虛弱不堪的王濤之間來回切換,内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激烈争鬥,陷入了極度的掙紮之中。
終于,他長歎一口氣,那氣息仿佛帶着無盡的無奈,緩緩說道:“那我等會打電話給阿豪,讓阿豪陪你去醫院,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聯系我。”
王濤微微點了點頭,費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比哭還讓人心疼:“知道啦,叔,你放心去忙你的,我不會有事的。”
山本趕忙掏出手機,手指慌亂地在屏幕上滑動,撥通了阿豪的電話,語氣急促得像連珠炮一般交代着:“阿豪,王濤發燒了,你等會趕緊過來陪他去一趟醫院,一定要把他照顧好!”
挂了電話,山本輕輕握住王濤的手,那手微微顫抖着,眼中滿是愧疚,仿佛那愧疚能化成一汪水溢出來:“寶,叔對不住你,等叔處理完事情馬上就來醫院看你。”
王濤虛弱地說道,聲音細若遊絲:“叔,你快去忙吧,别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