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息的那一刻,王濤剛剛小心翼翼地倒滿一杯溫水,那杯中的水還升騰着縷縷熱氣,他正準備拿起白天從醫院配來的藥服下。哪曾想,就在這當口,山本的信息像連珠炮似的接二連三地發了過來,他滿心歡喜地以為是對方飽含關懷的問候。然而,當他顫抖着手指點開信息的瞬間,一幅山本與中島溪親吻的照片猛地闖入眼簾。
王濤的手像是被電擊中般猛地一顫,杯子在他手中搖搖欲墜,險些掉落地面。他的雙眼猶如被施了定身咒,死死地釘在手機屏幕上,那屏幕上的畫面仿佛瞬間幻化成一根根鋒利無比、寒光閃閃的尖刺,毫不留情地直直地、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窩深處。他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腦海中仿佛被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不堪的境地。白天去醫院的疲憊感還如陰霾般籠罩着他,此刻的震驚與憤怒又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這雙重的打擊令他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般強烈的眩暈。王濤狠狠咬了咬嘴唇,那嘴唇被咬得泛出了一絲蒼白,他拼盡全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像溺水的人急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那氣息卻在他顫抖的胸腔裡變得紊亂不堪,手指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在屏幕上無力地滑動着,滿心期待着山本還能留下隻言片語來解釋這一切。然而,除了那張刺痛他雙眼的照片,再也沒有任何的文字。
王濤緊緊地握着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的顔色,好似要将手機嵌入自己的手掌。他的心中猶如被風暴席卷過,充斥着無盡的疑惑和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實在想不明白山本為何要做出如此絕情的舉動。難道從前那些充滿溫暖的關懷,那些情真意切的交流,都隻是精心編織的謊言?他的眼睛漸漸泛紅,那紅色如同燃燒的火焰,心中的怒火開始如火山噴發般熊熊燃燒。
王濤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他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撥通了山本的電話,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響了許久許久,卻始終無人接聽。王濤憤怒到了極點,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将手機狠狠地扔向床上,雙手緊緊抱住腦袋,痛苦地蹲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突然變得如此支離破碎,為何自己真心相待的人會如此殘忍、如此無情地對待自己。
這時,手機如同催命的鈴铛再度響起,王濤滿懷希望地像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去,滿心以為是山本的解釋,卻沒想到是一個陌生的号碼。他的腳步在半空中凝滞了片刻,内心猶豫掙紮了一瞬,最終還是顫抖着接了起來。“王濤,别再糾纏山本了,他愛的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中島溪那得意洋洋、趾高氣揚的聲音。王濤的心瞬間如墜入萬丈冰窟,寒冷徹骨,他憤怒地朝着電話那頭吼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電話挂斷後那冷冰冰的嘟嘟聲。
王濤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機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沉悶而又沉重的聲響。他感覺整個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崩塌,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洶湧打轉。
過了好一陣子,他仿佛如夢初醒,突然像發狂的野獸一般,瘋狂地把房間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他的動作瘋狂而又失控,直到累得氣喘籲籲,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夜晚的風悄然從窗戶吹進來,輕柔地吹亂了他的頭發,那發絲在風中淩亂飛舞,卻怎麼也吹不散他心中那濃重如墨的陰霾。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要遭受這樣殘酷無情的對待。
第二天,王濤紅腫着雙眼,在一片淩亂不堪、狼藉滿地的房間中醒來。他望着滿地的破碎和混亂,昨晚那瘋狂失控的情景如電影畫面般在眼前不斷閃現。
他艱難地起身坐在床邊,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沉默了許久許久,心中那燃燒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冷靜而又痛苦的思考。他努力回想起與山本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如陽光的瞬間、那些真誠得如同誓言的承諾,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山本會如此輕易地背叛自己。他覺得這一切或許都是中島溪精心設計的陰謀詭計,他試圖說服自己相信這一點,可一想到那張親吻的照片,心裡又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王濤咬了咬牙,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宣洩着内心的不甘和憤怒。他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不再讓自己沉浸在痛苦的深淵中。他起身開始收拾房間裡的殘局,把那些破碎的物品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清理幹淨。
收拾完畢,他走到洗漱台前,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狠狠地洗了把臉,那水珠濺落在臉上,似乎想讓自己看上去稍微精神一些。随後,他深吸一口氣,出門直奔山本的公司。
盡管正值放假期間,但由于山本的公司接連遭遇重大危機,公司的中層及以上人員都在公司加班,試圖處理此次危機。
王濤走進公司,接待他的是胡秘書。
“胡秘書,我來找我叔,我叔在哪兒?”王濤努力壓抑着自己翻湧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着問道。
胡秘書一臉詫異,目光落在王濤身上,停頓了一下,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山本昨日刻意支開自己的場景,這才緩緩回應道:“王濤啊,董事長此刻不在公司,他出去辦事了。”
“那他去了哪兒?何時回來?”王濤急切地追問道,那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胡秘書面露為難之色,眉頭緊皺,說道:“這個我确實不清楚,董事長走得十分匆忙,并未告知我具體情況。”
王濤眉頭緊蹙,猶如兩道深深的溝壑,思索片刻後說道:“那行,胡秘書,我能去我叔的辦公室等他回來嗎?”
胡秘書猶豫了一瞬,目光閃爍,說道:“那行,你跟我來,我給你開門。”
王濤點點頭,說道:“謝謝胡秘書,我明白了。”
王濤走進山本的辦公室,緩緩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如掃描儀一般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辦公桌上的文件堆積得如同高聳的小山,一側還擺放着他與山本一同遊玩時的溫馨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