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唐若回過神來。
“诶若若,你這樣可不行。聽上面說今年總公司的CEO兼創始人Ghost Night,人稱鬼夜的人要來K市視察工作進程,就在年底這段兒,時間不定。
傳聞那是一個年少有為,倒時候你走神,年終獎可就變成長了翅膀的鴨子——飛咯!”衆人頓時笑作一團。
“王哥,哪有鴨子沒翅膀啊。”唐若也跟着笑。
“也沒有哪隻鴨子能飛啊。”高姐插了一嘴。
“唉喲别打岔,我們可是抓住小若走神了,得罰酒。來,滿上!”
身邊的同事替唐若倒酒,不過隻倒上了半杯紅酒。
“唉呀呀呀——沒意思”,王康喟歎一聲。
“女孩子出門在外,還是得少喝點保護好自己不是。”身邊的張紅戳了他一肘子。
“是啊是啊,這好歹也是人家轉正請客的局,也不好喝狠了不是。”高如樂也如是勸道,幾人都護着唐若這個小新人。
要是五年前告訴她說,你以後會需要人情世故地請客說場面話,她也是不信的。
然而五年,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她總還是多多少少學會了一點社會的生存之道。
唐若感激地一笑,接過面前遞來的善意,仰頭,大方地一飲而盡。深紅的酒液順着透明的高腳杯滑入她的口腔中,微澀。
她不喜歡喝酒。可有個人愛喝,她叫舒南懸。
曾經她每次偷偷從舒南懸的杯中抿一口,然後在被抓包後擺出苦哈哈的臉,她想,啤酒太飽腹,紅酒澀,白酒烈。酒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會有人愛喝。
有次舒南懸親手給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洗個澡的功夫,被唐若喝了個幹淨,舒南懸回來時,唐若的雙頰泛紅,眼神迷離地癱在沙發上,噫語般地喚着“舒南懸…嗝。”
看着眼前模糊的剛從浴室走出的渾身透着一股兇巴巴的冷氣的女人,唐若笨拙而乖巧地伸出手裡透明的酒杯。
“還要。”
19歲的女孩并不青澀,卻仍然有些懵懂,這句并沒有一語雙關的話,落在舒南懸耳中,卻勝似一語雙關。
于是舒南懸“好心”地幫她醒了醒酒。
“唔……舒南~懸哈~你是狗嗎……不唔……”她酒醒的時候是後半夜了。
……
她們分手後,唐若第一次去酒吧,一杯倒,所幸在那駐唱的歌手宋聲聲照看。
此後每個周六她都會去,隻不過喝得謹慎了許多。略微頭暈時,就停杯。
她起初隻能抿一小口,三年後就可以喝一整杯了。
唐若并不擔心自己喝醉,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她們分手的這一天。
客氣地拒絕了男同事送她回家的禮貌問候,她攔了輛打表出租車。
“師傅,月色。”
“這麼晚還去酒吧啊,小姑娘家家的,可要照顧好自己。”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下車前交待一句。唐若付了錢,微微一笑;“會的”。
她當然會照顧好自己,隻有遊戲這種東西偶爾會沉迷一下,倒也不是不能控制;至于酒這種東西,她從來不會多喝,有經驗以後更不會。隻是,她仍然習慣性地來酒吧,一周一次。
畢竟再沒有什麼比和舒南懸的回憶更難讓她自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