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了四點半,社畜唐癱倒在椅子上,舒南懸特批的,可以提早半小時下班,加班另算。
自舒南懸當上銷售部總監後,分公司頒了一條新規矩,加班的福利增加了。
半小時五十,一小時一百二,兩小時二百五。
銷售組可以提成,又是一筆較可觀收入,因此工作之外的時間自然也有大把人願意經營。
唐若很佩服舒南懸,不僅是新規章調動積極性,也包括了她今天所見識到的。
舒南懸談了五個人,除去車程,總共隻用了三個半小時。
其中一個是以Ghost的身份。
唐若看着舒南懸舉手投足,一談一吐間的淩厲,幾乎是以壓倒性的優勢拿下了對面八十個點。
并且,雖然她沒完全看懂那些資料,但她也可以明白Ghost将對方公司的現狀吃得很透,将對方的死穴捏死,利益最大化。
當然二十個點,也足夠對方發展,翻身,畢竟Victory總部和他們公司的合作本就是一種施恩,可謂巴掌甜棗給齊了。
舒南懸向來是“恩威并施”的,唐若撐着下巴,望着天僅剩的一線绯紅。
冬天的天黑得太早,黃昏很美,晚照一斤。
記憶裡書桌前,紅筆簡單地劃下幾道紅叉,舒南懸就開始講解。
今天是數學課。
唐若看着鮮紅的卷面,這是自己一個半小時的成果,頓時垮了臉,開始不安地扭動。
舒南懸的聲音很好聽,叫她名字的時候更好聽,但是如果這個聲音不是用來講題就好了。
唐若聽着那些本來很清晰的吐字隻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孫悟空,有點子多動症,舒南懸就是臭唐僧,天天念經。
好吧,舒南懸的頭發挺幹燥,但不可否認的多,這點上和唐僧沒有絲毫關系。
據說唐僧長得眉清目秀,舒南懸說不上是顔值天花闆,但也足夠讓唐若移不開眼了。
嗯,睫毛好長,鼻子很挺,像是西方美和東方美的一種融合。
說起家教這事兒,還是她自讨苦吃,不過也說不上。
她隻是在唐芝也給她找一堆别的家教之前,告訴她隔壁大學有一個大二學生,品學兼優但是家庭條件似乎不好,她想讓她補習。
哦,後來又跟唐芝說别人都有人接她回家她卻沒有,而且舒南懸做的飯超級好吃讓她成為家政必然能讓她更健康的飲食諸如此類的,讓舒南懸成為了她的老師兼家政。
嗯,她一定不是見色起意想纏上舒南懸。
可是她現在确确實實在舒南懸認真嚴謹的工作态度下脫不開身。
舒南懸的耐心似乎是無限的,似乎任何話都牽動不了她的情緒。起碼除了出國那一次,唐若沒有見到舒南懸生氣過。
“笃笃”敲擊桌面的聲音響起,唐若猛地坐起身。
“啊呀,舒南懸我想起來了,我的遊樂園門票忘在學校裡了,明天上午就出發來不及了,你可以幫我去拿一下嗎?”唐若剝了十分鐘手指甲,又狂抓腦袋,在頭發被抓秃前她終于想到了這麼個理由。
“我記得你和安澈約了下周六早上。”舒南懸扭頭,視線停留在唐若的臉上。
“……你記錯了,我記得就是明天。”唐若咬死了這一點,她差點以為舒南懸已經看透了她的本質。
“你可以九點下課了自己回去取。”
“九點,你放心讓我一個女孩出門嗎?而且我今天例假第一天,不能受涼的,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唐若很怕冷,是真的。
舒南懸的眼睛落在女孩兒的臉上,年輕人似乎總有花不完的精力。女孩兒是真的不擅長說謊,一有心思,就全寫在臉上。
唐若有些心虛地閉上眼,隻撐開一條縫偷偷觀察某人神色:“拜托拜托...”她雙手合十像是拜一尊大佛,然後,舒南懸站了起來。
“穿我的羽絨服吧,暖和,對了,我在高二十三班,門票在......在我的抽屜裡,你去吧,我一定會乖乖重做錯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