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總監,若若她剛來公司轉正不久,規矩這些還不太懂,她不是故意直呼你名字的,可不可以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麼?”
王康又立刻轉頭看唐若,拉了拉她的衣角,“唐若,你道個歉先。”
唐若看着舒南懸,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舒,總,對,不,起!”
舒南懸看看唐若被王康碰過的衣角,和王康一臉尴尬欲再調停,掩不住關切的樣子,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出去。”
于是唐若被王康拉了出去。
一出門,她就甩開了王康拉着她的手,一臉氣憤。
“若若,她,舒總監剛剛沒把你怎麼樣吧?”
一回想起剛剛舒南懸做的事,她就恨不得再撲到舒南懸身上咬一口,面上卻極力淡定:“沒什麼。”
王康内心暗道:耳朵都氣紅了還沒什麼。但唐若不願意說,她也就不打算多問了。
然後他殷勤地給她遞了杯酸奶:“買一送一的,給你。”接着 小聲開口:“舒總監結婚了嗎?我剛剛怎麼看到她脖子上......好像有吻痕?”
唐若接過酸奶,心一驚,想到了自己的傑作沒注意到王康的眼睛亮了亮。
“沒聽說過,也許有吧。”唐若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接過了酸奶,有點懊惱,但是還給别人也不是事兒。
“謝謝你的酸奶,我去趟洗手間。”唐若将酸奶放在桌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
然後起身,抽了幾張餐巾紙,面沉如水。
對着鏡子,她給自己抹了把臉,然後理好自己的衣服,最後滿臉憤懑地擦去了耳朵上的口紅痕。
這正,她轉定了。
得虧舒南懸過于過分的舉動,整個星期唐若的幹勁都很足。
“誰會替福利院消費呢...”唐若想到了舒南懸,捐了兩個億的人。
難道隻能靠慈善?雖然她不學曆史,但是她好歹知道,多年前傅立葉歐文之類的空想社會主義學家想要讓資産階級舍棄自身利益來造福别人,試圖以喚醒少數人的善良來戰勝人的貪欲,一事無成。
雖然資本主義的後期确實有覺悟的資本家,但此途未免不切實際。
熙熙攘攘的人們啊,為利來,為利往,可歎可悲。
對了,利益。唐若腦中忽然閃過舒南懸的話。
“要利,就給她利,隻要達成了我的目的,不違背法律的前提下,留有最基本道義的餘地。”
别問她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這是她花學費買來的。
曾經唐芝的公司放手一個唾手可得的人人搶破了頭的項目,給了别人。
偶然間唐若看見了新聞,曾經的她不解唐芝的做法,舍棄既得利益讓渡給其他人。
當時唐若好奇地問了舒南懸為什麼,舒老師讨了學費,她們的第一次。
那時的唐若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過量的多巴胺讓大腦近乎宕機,停止了運轉。
某人衣冠楚楚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美其名曰:“失水過多了需要補補水。”
接着吻了吻她泛紅的眼尾,然後用暗啞的語調,回答了她的這一疑問。
起初,她似懂非懂。
後來那家上了頭條,顯赫一時的公司投資的項目虧得血本無歸,雖不至于破産但也近乎一蹶不振。
而唐芝,不費吹灰之力,吞了那家公司不少其他項目,最後連帶公司一起吞了。
唐若終于明白。
然而她直到現在,還覺得這學費虧大了。
以利為劍。
真正的慈善家少,但要名要利的僞善家可不少。
其實那些為名利捐款的人創造了價值,選擇享受價值也并無過錯。
就好比子路救了人,孔子支持他收禮物。
孔子教學生收禮,并不是為了得到對方的财物,而是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樹立一種良好的社會風氣。
“逐名逐利人之常情,無過,但都是所謂欲字,有欲,就有了可以利用的餘地。”
哦,這句話是她的另一次學費。
唐若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晰發亮,立刻打開了word文檔。
想法是有了,但距離細節完善和呈稿,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