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她搬進了一個治安很好的小區,當然不及邺水臨川。
我改變了我出國的計劃,甚至延緩了我的學習進度,或許我的追逐也不一定最重要。我要走一條更快捷的路,更快的獲得更多的足以給唐若一個安穩的生活的錢。
我沒日沒夜地工作,和唐若見少離多。
我知道唐若很黏人,一定會有不滿的,但是我現在别無更多選擇。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唐若分手的消息,發現斷了的所有的聯系方式。
也好。
這樣我可以心無旁骛地做自己的事。
我怪唐若放棄我,我其實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不能對抗唐芝,也不能給唐若一個未來。
唐若手中有我給她的卡,裡面有我本來打算出國留學的錢,很充足。
我又聯系了羅姨,讓她暗中幫襯。我很早帶唐若見羅姨,羅姨知道我們的關系,唐若不知道她知道,所以羅姨很适合出面。
五年,我在國外,白手起家,沒日沒夜地苦熬。
我有足夠敏銳的商業直覺和頭腦,卻缺在資金,人脈,缺少一個為我打開豁口的人。直到我認識了一個叫安吉娜的貴人。
唐若喜歡玩遊戲,那我就研究電子科技這一方面。
過于嚴重的精神和身體雙重壓力,以及蝕骨的思念下,我開始出現了體重下降,嚴重失眠,輕度厭食。
我知道我不能出事。
我還認識了一個叫路以瀾的人,後來知道她是心理醫生,我告訴她我的狀況,她此後就一直給我做心理疏導,提供相關藥物,隻是收效甚微。
當我真正将公司開遍全國的那一天,當英文名字Ghost Night國際知名,我才終于可以數回國的日子。
我聯系了羅姨,說了翻新福利院,捐贈一筆錢的事。
當然不止雨陽福利院,還有各地,隻是雨陽福利院的最多。
唐若還在K市,是我偶然在翻看國内各市分公司的職員名單才看到的。
她是K市分公司的新入職員。
我查看了她登記的地址,租下了她對門,安排了人裝修。
我本來計劃好一場在公司的相遇,不料路以瀾也回國了,和我在“月色”酒吧,我原本兼職過的那家相約。
那家酒吧本不是個清吧,魚龍混雜,但兩年後我有了一筆錢将它買下,變成清吧,把讓我不舒服的東西都改掉。現在收益不少。
路以瀾約在這裡,是因為有一個叫宋聲聲的人在這駐唱。
我在視察工作狀況時,聽到有人點了一杯“懸日”,我想到多年前唐若喝了一杯懸若,酒醉與我纏綿的模樣,一時技癢,調了一杯。
我沒有想到在路以瀾的包廂裡遇到了唐若,也沒有想到,那杯懸日,就是唐若點的。
她似乎很是委屈。
腦中五年前的一點一滴一點點被喚醒,塵封的回憶像是傾巢而出的甲士,我才發現我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也無濟于事。
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心理暗示在面對唐若的時候卻失了靈。
我本以忘卻的實則曆曆。
那些我本并不甚在意的曾經,我讀書時餘光不經意間看見的抓耳撓腮咬着筆尖的身影,跟在我身後喋喋不休或者垂頭喪氣的人,惡人先告狀偏愛把玩我的手的壞小孩,喜歡膽大包天招惹人又在床上小聲哭泣求饒的潰不成軍……
我原本以為忘卻的一切都蘇醒,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終于還是敗給了她不經意的小表情。
很早很早,我就知道,我這個人寡義薄情。
我曾把爬到高處當作我存在的唯一意義,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去追尋,直到冷月南懸,溫暖的旭日升起。
我才知道,她是我善待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
沒關系,這一次我有足夠的籌碼,一步一步主動誘她靠近,再将她牢牢鎖緊。
路以瀾竟然将我的症狀透露給了唐若,我很不滿,卻也享受到了其中的一點好處。
我“不計前嫌”地提供關懷,也在最恰當的契揭開血淋淋的過去。
我的病症一點點的好轉。
我們在舔舐彼此傷疤的過程中一點點重新走近。
“溫柔知意”很快就讓唐若抛卻了堅持。
當我們再一次在床上相擁,醒來,我不再掩飾我的動機。
唐若長大了很多,看似獨當一面,我卻知道,她被困囿在原地。
我有耐心卻又沒有耐心,縫縫補補五年來的空缺和遺憾。哪怕對待唐芝,我也不再恭敬。
我再也不用再仰人鼻息。
我有足夠的能力,給唐若未來。
Victory就是我的底氣。
唐芝果然同意了,不情不願或心甘情願對我來說不重要,但是我希望唐若得到她的祝福,否則她會很傷心,隻是這樣而已。
我們确實也一點一點地得到了所有在意的人的祝福。那些曾經覺得“舒南懸”三個字不配寫在唐若身邊的人,見證我親手将名字書寫。
懸星若影,懸月若夢,懸念若思,若風懸情。我将曆曆在目的往昔與細水長流的未來一起烙在心底,深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