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一場鬧劇而影響時間的流動,在一切恢複平靜後,玉蘭高中又都回到了正常的緊張學習之中。
許是高考臨近,就連十八班也安分了許多,課間時,竟沒有多少人離開座位。
穆雲舒寫完最後一個字符。悠悠無奈道:“不比了,每次都輸,真沒意思,我現在算是體會到鲸落的痛苦了。”
“要是能穿越回我們三人見面的那個晚上,我絕對不提比賽接單的那件事。跟你比,根本就是找虐。”
“不用煩惱,跟我比,你已經是最厲害的了。”
“你這是在自誇嗎?”
穆雲舒覺得好笑,語氣中并沒有疑惑的意味。
話雖是事實,但從阮微笙嘴裡說出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有趣,見慣了一個人‘人狠話不多’的模樣,猝然聽見她撇去孤傲,低頭安慰敗給她的人,除了新奇,還多了一份受寵若驚。
窗外陽光正盛,蟬鳴悠揚,教室裡空調開得極低,卻也壓不住高考帶來的急躁和緊張。
趁着辛夷日常來問阮微笙題目的功夫,穆雲舒溜出了座位,她想,自己或許是少有的不會因為高考而影響心情的學生吧。
不是因為她學習好,隻是她不在乎。
現在的辛夷已經能夠自然熟練地向阮微笙請教了,起初還會猶豫吞吐害羞的小女孩早已不複存在,也不需要穆雲舒從旁引導。
穆雲舒看着兩個正處于風華正茂的少女認真讨論學習的樣子,在心中大歎一聲歲月靜好,拿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時間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但相機卻可以将這份美好保存下來。
又跑去程墨的位置,不為别的,隻是單純的覺得好奇,少年破天荒的沒有虛度光陰掩面睡覺,在未被窗簾遮掩下,一束淺淺的金光色的光澤照在他的側臉上,朦胧着一份俊美之感,這一刻少年也變得安靜沉穩。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沒有睡覺。”穆雲舒雙手撐着桌面傾身去看他面前的試卷,大感驚訝,“我去,你還真在做題,我還以為你是在凹造型呢。”
美好的畫卷碎裂,程墨把試卷往裡面挪了挪,不悅道:“什麼話,快高考了,我就不能突然有了危機意識。”
穆雲舒笑而不語,雙眸依舊澄澈明亮,在陽光下,眼裡的流動的光澤更顯燦爛光華。
程墨咬着筆頭看題:“悠兒說她想我也去京科大學,她可是學霸,好多題她一講我就能通。”
原來是愛情的力量,穆雲舒收回手,揮筆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一臉磕到了的笑意:“誰不是呢,那就不打擾你了,祝你成功。”
她沒忍心打擊他的自信心,這學可沒這麼好考,尤其還是全國第一的京科大學。
轉身的刹那,程墨忽然叫住了她:“喂,你也會去的吧?”
他目中帶着試探和期待,但背着他穆雲舒并沒有看到,隻一揮手:“當然了。”
另一張課桌上,馮娜拿着一隻2B鉛筆時不時在紙張上劃動,穆雲舒覺得奇怪,這年頭,除了美術生,誰還會用木頭鉛筆,尤其還是他們這種高考生。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學習的樣子。
偷偷的湊到背後瞄一眼,A4紙大小的速寫本上是一副初見輪廓的人物畫,果然不出她所料,還真的不是在學習。
穆雲舒看着看着就被前面的人察覺了。馮娜往背後一瞥,忙捂住手中的速寫本,一回頭見是穆雲舒,這才猛然松了口氣:“你吓死我了。”
穆雲舒走到她座位側邊:“藏着做什麼,畫得這麼好。”
“我這不是怕被老師看到了嘛。”馮娜護着速寫本的手松了點,眼中是期翼的光,“不過,你真的覺得好看嗎?”
穆雲舒誠實作答:“很好看啊。”
馮娜将手中的速寫本遞過去:“前面還有很多,我本來早就想給你看的,隻不過那天你因為生病沒來上學,後面我又給忘了。”
畫中的人物惟妙惟肖,生動具有靈性,每一筆線條幹淨流暢,穆雲舒對藝術一竅不通,但也能看得出來作畫之人的用心。
意猶未盡的看完後,穆雲舒這才道:“我原本還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怕被老師說快高考了還做無關的事不分輕重。看完了才知道并非如此啊。”
馮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紅。
穆雲舒調侃:“原來馮娜是這樣的馮娜啊,有幾張我都不敢多看呢,欸,那是哪個漫畫裡的情侶,好熟悉哦。”
一隻手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馮娜整張臉都羞紅到快要溢出來,甚至蔓延到耳根和脖頸:“你别說了,穆雲舒,你故意的,你欺負人。”
穆雲舒又低聲笑了會兒,看一眼四周,确定自己沒有打擾到旁人,壓低聲音道:“你畫畫這麼好,有沒有想過以後去畫漫畫,我看你有幾頁是原創,也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