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一瞬間老淚縱橫,嘴角卻揚起一個弧度,不住點頭道:“好,好,阿娘明日就去聯系黃紅人,讓他去說親!”
葉歡強扯出笑,點頭稱好。
不久,葉驕回來,總感覺家裡氣氛怪怪的。季千難得哼出小曲,對他的态度更是溫和至極,他吓得直接竄進葉歡房間,一進屋卻瞧見屋内一片漆黑。
他點燃煤油燈,屋内登時大亮,牆上映出一道身影。他一回頭,發現葉歡面無表情地盤腿坐在炕上,周遭散發出陰郁氣息。
一個激動不已,一個郁悶不已,唯有一件事能讓他的好妹妹如此。
“阿娘逼你相親了?”葉驕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靠在牆邊,抿唇憋笑。
葉歡仰起頭,無奈地歎出口氣,“你怎麼猜出來的?”
“這還用猜?”葉驕挑挑眉,“阿娘之前一逼婚,你就這副死樣子。怎麼着,今日強迫成功了嗎?”
葉歡沒想到原主也是個不婚族,隻能說無巧不成書。她應下一聲,道:“不同意能怎麼辦?阿娘就差給我磕兩個響頭了。”
葉驕倒是沒想到葉歡會答應。在他的印象裡,葉歡對于相親這事一直甯死不屈,再加上家徒四壁,男子即使心悅于她,也萬萬不想嫁給她。
莫非,他的好妹妹終于想開了,肯給自己家延續香火了?
“哥,阿娘怎麼不逼你嫁人呢?你比我還大一歲呢。”
葉驕嗤笑一聲,“嫁人了我還怎麼玩?好了,别研究我,好好去相你的親吧。”
這話聽在葉歡心裡别有一番風味,飽含調侃和嘲笑,完全是單身自由人對于被迫相親人的抨擊。一件兩件沒一件是讓葉歡順心的,她的眸光逐漸暗淡,整個人無力地躺到床上。
相親,倒不如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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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不在乎和葉歡的關系,當日回到家後隻覺渾身上下舒爽無比,比之前懲治惡人更加過瘾。
葉歡品德敗壞,靠着男人扶持才有今日,秦珏不認為自己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相反,他覺得自己做得實在太漂亮了,玩弄男人感情就該遭報應,他甚至感覺自己下手太輕,早知道應該給葉歡來一個回旋踢。
秦珏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也沒什麼事情,便待在自家小院讀書喝茶,惬意自在。
忽地,小院的大門被人敲響。
秦珏放下手上的書,慢慢摸向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把飛镖,而後走向門口。他透過門縫,瞧見一張化着濃妝的老臉,嘴角上方有一顆大痣。
秦珏收起飛镖,砌開一條門縫,道:“黃紅人,我不相親。”
黃紅人扯出一個谄媚的笑容,又紅又綠的眼皮掀了掀,“秦畫師,我長話短說了。你自己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現在手上呢有一個條件不錯的人,在甯城可以說是小有名氣,就是年紀大了點。不過你也沒得挑了,我這是看你是一直獨居,心生可憐,才想着給你介紹一個,要不……秦畫師你考慮考慮?”
黃紅人盡力自圓其說,其實掌中的帕子已經濕了一處。他沒敢說,是先前的男子一直嫌棄女方,自己的話又放出去了,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找上秦珏打圓場。
秦珏其實對于相親不感興趣,隻是聽到小有名氣四字時心頭一動,一個不太靠譜的想法迸發出來。
他潛伏在甯城,目的就是摸清甯城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他的能力有限,有些人他費盡心機也無法接近,更别說徹查。若是此次相親能夠搭上一個世家之女,為了任務,好像……也不虧。
“敢問黃紅人,是哪家的女子?”秦珏敞開些門縫,和黃紅人四目相對。
黃紅人脖子向後一縮,他沒想到秦珏真有想法,暗想一個人果然容易憋壞,還是要找個人搭伴解悶才好。黃紅人之前見的男子到底是正經人家出身,那些男子全是聽了女方名字就搖頭拒絕,怎麼也不肯繼續。若是此時說出名字,秦珏萬一也不肯,他該如何交待?
黃紅人清清嗓子,道:“秦畫師,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能說。你也知道,有些人家對于身份是要保密的,實話跟你說,我知道的也是雲裡霧裡,說不清什麼啊。你看……”
“好。”秦珏沒有絲毫猶疑,神秘的往往是最好的,“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