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壯壯鎮靜下來,走上前查看情況。葉歡手指動了動,嘴巴一張一合,好像說了什麼話,但是徐壯壯一個字聽不清。她湊到葉歡嘴邊,聽葉歡說道:“秦珏。”
“秦畫師。”徐壯壯站正身體,“葉攤主喊你。”
秦珏眨眨眼,不解道:“我?”
徐壯壯應下一聲,秦珏一頭霧水上前,同時何容玥也步伐極快地湊過去。
“你身子低下些。”徐壯壯道。
秦珏湊近,隻聽到葉歡說了一個字:“畫。”
話?
秦珏偏頭看向葉歡,葉歡嘴唇幹裂,面容憔悴,還沾着幹涸的血迹,着實和好看沾不上邊。他盯着葉歡輕顫的眸子,道:“等身體好了再說。”
葉歡露出餍足的笑容,被捕快們擡出了大牢。
徐壯壯緊随其後,一溜煙似的沖了出去。有律司怎麼說也是她的地盤,雖然是林束亂抓人,但她也難辭其咎。若是葉歡在有律司出事,于公于私,她都問心有愧。
秦珏自認為和葉歡不算親近,何況他的任務尚未完成,他須得去找人證,來坐實陳豐盈的罪名。他邁步欲走,身後的何容玥發了聲:“秦畫師。”
秦珏扭頭,“怎麼?”
何容玥糾結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葉小姐她,跟你說什麼了?”
秦珏:“一個話字,可能有什麼話要說吧。”
何容玥小臉耷拉着,“哦,那我們走吧。”
秦珏與何容玥離開大牢,路過病房時,何容玥準備拐進去,發現秦珏仍筆直前進,朝着有律司大門的方向去了。
“秦畫師。”何容玥再次喊住他。
秦珏歎出口氣,轉身道:“怎麼?”
何容玥指了指葉歡所在的病房,“你不在這等等嗎?”
秦珏搖頭拒絕,“不了,和她不熟。”
一聲不熟擾亂了何容玥的思緒。
要多熟才算熟呢?
他圍着葉歡轉了兩年,葉歡對他仍是客客氣氣,保持着應有的禮數。他一度認為,葉歡對所有男子都這樣,但偏偏秦珏是個例外。
在甯城人眼中,秦珏是一個怪胎,不符合“嬌小美”的設定,卻身負才氣,為衆世家所垂憐。何容玥不知葉歡是懷着何種心情與秦珏打交道,但為何秦珏可以和葉歡親近,可以讓葉歡主動,甚至在重傷時也要呼喚秦珏呢?
何容玥搞不懂,扁嘴歪頭,看着秦珏踏出有律司。
病房内,葉歡躺在床闆上,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力氣。
她任由捕快把她衣服扒個精光,露出駭人的傷痕。任由醫師為她塗抹藥粉,哪怕疼入骨髓,她也無法喊疼。
人呐,脆弱的時候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方才和秦珏讨畫,已經耗盡葉歡最後的力氣,好在秦珏聽見了,甚至允諾了,這才讓她安心。
徐壯壯不忍去看葉歡,尤其肩頭的烙印,已經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痂。幸好葉歡是個女人,若是男子受了此刑,恐怕以後嫁人會遭嫌棄。
“徐掌司。”
徐壯壯聽見捕快的聲音,看向門口,“什麼事?”
“送往七司的犯人已經招供,對田西一案及玥男的綁架案供認不諱,罪狀書已送往二司,但二司的林掌司人在監獄,該如何處理?”
隔着一扇門,徐壯壯聽見了一個好消息。她思索片刻,道:“罪狀書送到一司,這段時間二司的事務由我掌管,你去通知二司一聲。還有,一定要把安大強看好,至于死刑日期,再定吧。”
捕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