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歡,竟然是在套她的話!
甯國允許賭博,但律法上明令禁止賭博欺詐,若是被查出,不僅要領五十大闆,且查封賭坊,終生不能重開。
“冤枉,草民冤枉啊!”劉姐蟄伏在地上,止不住顫抖。她想辯駁,卻一句辯駁不出。
“冤不冤的,待本掌司徹查賭坊之後再說吧。”馮掌司吩咐道,“來人,将常勝賭坊封禁嚴查,不能放過任何角落!”
“且慢。”
一直看戲的徐壯壯出了聲,馮掌司見狀,道:“徐掌司難道要替劉姐辯解?”
“不不不,馮掌司誤會了。”徐壯壯擡手指向額頭上的繃帶,“我這個人喜歡就事論事,劉姐讓打手毆打我,按照甯國律法,平民毆打貴族,應當由貴族進行處罰。”
難怪徐壯壯不和葉歡打配合,原來是在這留後手。
馮掌司輕咳兩聲,“那徐掌司想要劉姐受何處罰?”
“賠償一千兩白銀,承認自己的賭坊有問題,并寫下悔過書貼在告示闆上,一月之後方可摘下。”
“你欺人太甚了你!”劉姐聞言,顧不得身份,沖向徐壯壯就要發瘋。然而,未等她靠近徐壯壯,便被一股神秘力量掀倒在地,當衆摔了個狗吃屎。
“嚯,吓我一跳。”管安轉轉手腕,回頭對徐壯壯道:“我可是救了你一次啊,回去說點好話。”
徐壯壯應道:“沒問題。”
常勝賭坊的判決到此結束,三人簽了罪狀書,聽馮掌司教育一番,便等着家屬過來認領。
“哎,你父母知道這事會如何?”葉歡坐在一司大廳,靠在椅子上喝茶,“會把你罵個狗血淋頭吧?”
“豈止啊,我又要在祠堂跪一晚。”徐壯壯雙眼無神地望着天,“但是說實話,這一架我打得一點兒不悔,若是沒有這一架,常勝賭坊不知要诓騙多少百姓。盡管賭鬼不是什麼好人,但我還是不忍心看見她們被騙。”
“哇,你是活菩薩嗎。”管安瞥向門口,見四下無人,道:“我們東關的将士好多沒成家呢,你看看你能不能挨個分配一下?”
“這能一樣嗎!”徐壯壯瞪大眼睛,“我說的可事關家國!”
管安:“東關的将士就是為了守國才沒有家,咱倆說的是一樣的!”
徐壯壯和管安繞不明白,半天都沒轉過來彎。葉歡百無聊賴,聽着徐壯壯和管安你一言我一語,半天沒争論出個所以然來。
“葉歡!管安!徐壯壯!”
葉驕的震天吼令大廳裡的争論聲戛然而止。
“走吧。”葉歡打個哈欠,“有人來贖我們了。”
三人走到門口,葉驕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道:“都跟我走!”
“我不能走。”徐壯壯為難道,“我父母沒來。”
“我代簽了。”葉驕小手一揮,“哪那麼多規矩。”
“是是是!”徐壯壯跟上葉驕的腳步,“哎呀你别生氣嘛……”
小霜上前看管安的情況,管安張開雙臂,笑得沒心沒肺,“你别急,我好着呢,就是受了點擦傷,不礙事的。”
“胡鬧!”小霜眸中噙淚,“太胡鬧了!”
管安牽住小霜的手向外走,“我沒事,哎你别哭啊……”
眼見兩對情侶都有伴,葉歡又不能把何容玥丢在有律司,便對他道:“走吧。對了,秦珏和唐似玉呢?”
“他們沒來。”何容玥見葉歡無礙,松出一大口氣。
葉歡覺得有點失落,她和秦珏是冷戰幾天,但進有律司這麼大的事,秦珏竟然連看都不來看一眼。
“沒來就沒來吧。”葉歡歎出口氣,“走吧。”
天色漸晚,葉歡折騰半天也甚是疲乏,尋思直接回家,瑟音坊與她回家方向相同,她便與何容玥并肩而行,一路上聊些有的沒的,大部分時間是何容玥在找話題。
這一幕落到秦珏眼裡,那便是打情罵俏。
秦珏一路小跑,頭發稍顯淩亂,而看到葉歡同何容玥相聊甚歡,他的心比頭發更亂。
“吃醋了?”唐似玉目睹一切,雙手交疊在胸前,“秦畫師,不去問問怎麼回事?”
秦珏回過身,看向唐似玉的眼睛閃過警告,“你話太多了。”
唐似玉薄唇微啟:“是你膽子太小了。”
秦珏對待感情的确不自信,他怕葉歡看穿他的心思,有小霜的前車之鑒,他怕自己和葉歡連朋友也做不成。
那一刻,秦珏忽然意識到,即使他能夠見血封喉,能殺人于無形,但他還是弄不明白感情這件事。
“不需要你管。”秦珏眼底蒙上陰翳,掠過唐似玉,頭也不回。
唐似玉盯着秦珏的背影,眼尾上揚,喃喃道:“有趣。”
卷三·江湖紛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