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秦幼咀嚼的動作都慢了些,在梁飛飛審視的眼神下,他的身體略微虛浮,聲音都小了幾分,“她對所有人都挺好的。”
是,就獨獨對他梁飛飛不好。
梁飛飛怔愣一瞬,心想陸釋疑對他确實挺好,但是他總感覺心裡有個坎,怎麼也繞不過去。
“我知道了。”秦幼忙将最後一口糕點咽下去,“你想和陸釋疑争下一任閣主!”
梁飛飛不由得瞪大眼睛,他趕忙捂住秦幼的嘴,低聲道:“胡說什麼呢!”
秦幼對着梁飛飛噴口水,梁飛飛感受到秦幼做的好事,嫌惡地挪開手,在秦幼的衣服上蹭了又蹭。秦幼不以為意,道:“那還能有什麼?我覺得,閣主就是把陸釋疑當下一任閣主培養的,陸釋疑和閣主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就沖她那處變不驚的性格,你和她就差十萬八千裡,何況你身上……還背着點處罰,聽我一句勸,别争了,你争不過的。”
梁飛飛又羞又惱,擡手對着秦幼的頭就是一掌。
“我說了沒有!”梁飛飛看着抱頭的秦幼,心裡七上八下,大冷天脊背居然冒出一層虛汗。
“好好好沒有沒有,怎麼還動手。”秦幼扁扁嘴,看樣子,梁飛飛是真的被惹毛了。
梁飛飛的大腦成了一道白光,秦幼的話令他思索起來,他究竟為何總是找陸釋疑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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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拎了一堆上好的補品在街上走着,想想方才花出去的五十兩,她隻覺得被人硬生生挖下去一塊心頭肉。
季千告訴她葉家和振國侯的關系,她尋思着,自己早晚要和振國侯打照面,不管之前發生何事,不管振國侯願不願意見她,她身為小輩,身為葉家現存的唯一女性,盡管是一副空殼,她也得站到振國侯面前。起碼,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葉歡到振國侯府門前,侍衛攔住她,問道:“什麼人?”
“麻煩幫我通報振國侯一聲,說葉歡來了。”
侍衛:“等一下。”
葉歡在門口等了片刻,侍衛才回來對她道:“跟我來。”
振國候府占地面積廣,但裝修不算闊氣,大片的留白令葉歡為之一顫。尤其府上除了侍衛和下人就隻有陳枚一人居住,顯得更加冷清。
陳枚正坐在大廳喝茶,葉歡是第一次見到陳枚,往日她都是從别人口中聽聞這位威風凜凜的振國侯,今日一見,葉歡發誓,這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有威嚴的女性,光是坐在那,葉歡甚至能感受到陳枚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場。
“下去吧。”陳枚對侍衛說道。
待侍衛離開,陳枚放下茶盞,掀起眼皮瞄向葉歡,掃量一陣後道:“你就是葉歡?”
“是。”葉歡兩手盡是禮品,她總覺怪異,便将禮品放到地上,“初次見面,這是一點心意,希望振國侯不要介意。”
陳枚突然站起身朝葉歡走來,她繞着葉歡轉兩圈,葉歡毫不懷疑,陳枚下一刻會掏出把匕首捅向她。葉歡下意識捂住腰子,強顔歡笑道:“不知振國侯,這是何意?”
陳枚站定至葉歡面前,默了一會兒,道:“長得确實像你娘。”
葉歡心想這不是廢話,她要是不像季千那才是出了大事。
“振國侯說的是。”葉歡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先前與世女……是我唐突了。”
陳豐盈去世已有一段時日,葉歡冷不丁提起來,陳枚先是呆在原地,而後眼中渲染上一層悲傷。
“不妨事。”陳枚擺擺手,“那是阿盈自己作的,與你無關。說起來,阿盈當時害你入獄,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還好,還好。”葉歡讪笑道。
怎麼可能還好?鞭子抽在她身上,她從才知道皮開肉綻不是說說而已,尤其鞭子上撒了鹽水,葉歡隻能咬牙挺着。她的肩膀上留了一個烙印,時刻提醒她所受的苦難,她怎麼會好?
葉歡将想法埋藏至心底,陳枚淡聲道:“聽說管安和你弟弟訂親了,是嗎?”
管安之前曾在振國侯府待過,陳枚知道管安的現狀不足為奇。隻是,葉歡不明,一個被遣散出府的侍衛而已,哪怕是甯國的大将軍,陳枚用得着親自過問?
“是,已經定下了,等開春了就成親。”
“好,好。”陳枚眼底泛起一層淚花,“說起來,她也是我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