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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偷窺徐家的私事,卻覺得被人硬生生喂了一口屎,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掏出徐福的畫像,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往複幾次後還是将畫像扔回至箱子裡。
“閣主。”
陸釋疑走進來,她聽聞了徐家的事情,問道:“徐福,要動手嗎?”
“不必了。”秦珏回過身,“按照甯城目前的狀況,不能再有富家倒台了。徐家現在沒有繼承人,全靠徐福一人頂着,她沒了,徐家也就沒了,想除掉的話,等一切結束再說。”
其實還有一層原因,徐壯壯是葉歡未來的嫂子,他看在葉歡的面子上,也不想動徐福。除非某日,徐壯壯和徐家斷絕關系,徐家也有了繼承人,他或許會對徐家下手。
“是。”陸釋疑道。
彼時天光大亮,虛語挂上了營業的牌子。梁飛飛突然闖進秦珏的房間,見到陸釋疑又來了個急刹車,掃量陸釋疑一眼後,對秦珏道:“閣主,有客人點你作畫,要接嗎?”
秦珏沒什麼事幹,便答道:“讓人去畫室等我,我馬上到。”
秦珏鎖好收滿畫卷的箱子,孤身到了畫室,瞧見來人時微微挑眉,淡淡道:“唐公子,若是沒記錯,我應當給你做過畫吧?”
唐似玉招搖一笑,“我這次是帶着任務來的。”
唐似玉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用紅繩精心修飾的碎銀,放在手掌上遞給秦珏,“我們掌櫃給你結算的工錢。”
秦珏嘴角止不住抽搐,一兩銀子罷了,居然包得花枝招展。葉歡攆他走的時候倒是狠心,現在又搞這麼一出,是回心轉意還是别有用心,秦珏很難說清。
“你拿着,不然我沒法交差。”唐似玉往前探去,“為了這一兩銀子,我們掌櫃的又哭又鬧,還被葉驕揍了一頓。今早我去店裡的時候,掌櫃的臉色很是難看,應當是一夜未睡,我後來和葉驕打聽,才知道今兒早上葉驕發現店裡門反鎖着,拍了半天喊了半天,門裡都沒反應,最後是葉驕把門踹開,瞧見掌櫃的坐在櫃台前,雙手撐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這一兩碎銀,又被葉驕訓了一頓。掌櫃的求我半天,讓我把銀子送來,她說她知道你不想見她,她也有她的難言之隐,從此往後,你們就一刀兩斷,不要再見了。”
秦珏搞不懂葉歡三歲小孩的性格,他抓過一兩銀子攥在手裡,一種悲憤交加的感覺在心中炸開。
“東西我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唐似玉點頭,“耽誤你時間了,我走了秦畫師。”
關門聲響起,秦珏用盡全力,克制自己不喊出聲。
一刀兩斷,不要再見,同樣的話說兩遍,葉歡是覺得往他心裡捅得刀子還不夠嗎?!
葉歡忽地打了個噴嚏,她蹭蹭鼻子,瞧見唐似玉的身影時騰地站起,沖過去問道:“如何了?秦珏怎麼說的?”
唐似玉皺眉搖頭,“秦畫師說,他不想原諒掌櫃的,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掌櫃的。”
葉歡的笑臉僵住,整個人的靈魂仿佛被抽幹了。
她掙紮一夜,決定将自己重生穿越的事告訴秦珏,不論秦珏信或不信,她都有相應的對策。她隻是想讓秦珏知道,她不是針對秦珏,而是真真切切不想和皇家扯上關系,她隻是想給秦珏一個解釋,至于之後如何,那是後話。
結果現在秦珏連見都不想見她,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她什麼也做不了。
葉歡一步一頓地往門口走,唐似玉攔住葉歡,道:“掌櫃的,去樓上歇息吧,沒準秦畫師下午就來了呢。”
葉歡醍醐灌頂,對啊,沒準秦珏下午就來了呢。
抱着這種心态,葉歡在易顔等了一日又一日,半月過去,仍是沒見到秦珏的身影。
葉歡已經許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整日除了幹活就是等秦珏,她想去虛語找秦珏,又不敢過去。她不怕秦珏提刀追着她砍,她怕秦珏一臉冷漠地瞧她,冷冰冰地說讓她滾。
“哥,我上去睡會。”連續的操勞讓葉歡頭暈眼花,她剛撐起身子,門口咕咚一聲巨響吓得心髒咚咚直跳。
“什麼東西?”葉歡清醒幾分,高聲問道。
唐似玉向門口看了眼,扭頭說道:“掌櫃的,是一個人。”
“我們店門口,趴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