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釋疑對此表示贊同,随後問道:“第三封呢?”
秦亭拿出第三封信,在原地頓了頓,轉身對陸釋疑道:“釋疑,把飛飛和秦幼喊過來吧,我們要出去抓豬了。”
豬是程之祿的外号。
程之祿剛到玄機閣時,體型圓潤,個子又矮,秦亭童言無忌,一直稱程之祿為豬。她沒有惡意,程之祿也不在乎,長大後懂得人情世故,秦亭也不叫程之祿豬了,但玄機閣上下,都知道程之祿有這麼一個象形的外号。
梁飛飛和秦幼見到秦亭稍顯意外,梁飛飛直接問道:“你不是在燕月嗎?何時回來的?”
“腳在我身上,你管我?”秦亭翻個白眼,梁飛飛氣得牙癢癢,又拿秦亭沒辦法。
他一直打不過秦亭,尤其長大後身高拉開差距,他連秦亭的肩膀都碰不到。
“行了都坐下,來說正事的。”
陸釋疑開口,三人終于安分下來。秦亭将第三封信擺在石桌中央,道:“長話短說,我在燕月時共收到了三封信,前兩封信,一封來自閣主,一封來自程之祿。至于最後一封,我剛才用追蹤術試圖追了一下,發現位置并不在這虛語内。我收到這封信時剛過南關,也就是說,這信從甯城寄出不過兩日就飛到了我手上。我想知道,程之祿是何時被拐走的?”
“十日之前?”梁飛飛想了想,“差不多就這個時間。”
“依我對她的了解,十日足夠她做很多事了。”秦亭垂下眸,看向桌面的信,“比如,策劃一場陽謀。”
程之祿不屑于耍陰招,她想做什麼,一向都是擺在明面的,這點秦亭很清楚。比如,程之祿不想出任務,會大大方方說出來,而不是扭扭捏捏臨陣脫逃,可她若是想做壞事,也會直接說出來,比如半夜将玄機閣廚房的食物吃個精光。
秦亭:“所以,我想知道,程之祿出宮這段時間,究竟都發生了何事,她又因何被人擄走?”
秦珏離開得突然,太多的細節,陸釋疑也不清楚。她尋思一會兒,道:“先前閣主對我說過,讓我看着程之祿,說程之祿和唐似玉關系匪淺,需多留意着些,免得人一不小心跑了。”
“結果你還是讓人給跑了。”秦亭歎出口氣,“也是,程之祿心眼子多,誰能玩得過她。”
“事到如今,想找到程之祿隻能靠你了。”秦幼往嘴裡塞了塊糖,腮幫子鼓出一塊兒,“外邊的百姓都不知道要變天了。我聽說,赤平已經派兵前往甯國了,真假不知,但最近心裡總是不安。有律司這個月就閣主一樁大案,現下假死,有律司開始冷冷清清,怪沒意思的。我武功弱了些,可是如果你們要去抓程之祿,一定要把我帶上,千萬别像之前那般出任務不帶我。真要是出了事,我們有難一起扛,真出了意外,那就是命數如此了。”
四人陷入沉寂。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論何時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秦珏總叮囑她們這句話,也會告訴她們萬分小心,聽從安排。八執事出來五個,甚至有一個倒戈,其中成分不必多言,大家都知道此次任務的兇險。秦珏人在宮中,又早已傳位于陸釋疑,當然是要以陸釋疑為主心骨,不論生死,聽天由命。
“我先說好,此次任務,未必有命活着回來。赤平派出的細作都是毒師,稍不留神就會沒命,程之祿又善于窺探天機,我們武功不弱,卻算不過她。如果有不想去的,這次不強求。”
“去,為什麼不去。”秦亭聳聳肩,面上浮現笑意,“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一面,我和她算是摯友,我也好奇,她到底打什麼算盤。”
“我當然要去!”梁飛飛附和道,“程之祿這個兔崽子,我一定要把她抓回來,審她個三天三夜!”
“我剛才就說了,我一定要去!”秦幼咽下嘴裡的糖塊,“你們這次,可休想把我丢下了。”
執事第一次齊心協力,居然是抓另一位執事,說起來真是滑稽。
陸釋疑倒了四杯茶,分别擺到四人面前。她率先舉起茶杯,道:“說好了,如若情況不妙,不要死扛,先逃為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四人碰杯,一飲而盡。
之後幾日,陸釋疑苦練功夫做暗器,秦幼閱盡了關于六毒坊和唐似玉的資料,梁飛飛一邊照看虛語的同時又回宮泡了次血池,秦亭外出探路,閑下來時做了張和程之祿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四人都回了宮,卻都沒去見秦珏。聽說太醫後來又給秦珏号了次脈,直在坤甯宮喊神了神了,稱秦珏脈象平穩,身體安康,是典型的好脈象。
太醫們驚訝于秦珏一夜之間好轉,隻有陸釋疑清楚,葉歡進宮那日一定對秦珏做了手腳。
計劃七日後,四人背上劍和暗器,于暗夜中前往城東的一座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