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和小霜在醉幽待了幾日,兩人疲憊不堪,魂兒都快沒了,還是抽空去看了下葉驕和徐壯壯。
解毒那日,沒等到葉驕和徐壯壯蘇醒就離開了,現下看兩人活蹦亂跳,葉歡倒是送出口氣。
“哥,嫂子。”
葉驕和徐壯壯正在院裡種菜,聞言皆擡起頭。
“快來坐。”葉驕摘下頭上的草帽,讓徐壯壯去沏壺茶,自己則和妹妹弟弟聊起天來,“聽說這幾日你們沒少出力,真是辛苦。”
“沒我什麼事,主要是小霜。”葉歡道,“他已經好幾日沒怎麼合眼了。”
适時,徐壯壯端着茶壺過來,邊倒茶邊道:“我今日上朝,小霜的事迹已經在甯國傳遍了,一聽說是管安良人,朝堂上對小霜更是敬佩。管安這次在東關也立了豐功偉績,回來之後,賞賜是少不了了。”
小霜面色泛紅,含羞帶笑,“微薄之力而已。”
葉歡抿了口茶,問道:“管安回來了吧?”
“說是近幾日就回來複命。”徐壯壯輕籲口氣,“幸好燕月提前出兵,不然燕月被破,南關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那封信是送到何容玥手上,而且蕭玉真也看見了,不然就蕭玉真那個腦子,哪裡想到赤平會從西邊繞一圈偷襲。葉歡享受此刻的安甯,竟覺得無比幸福。
“隻是秦幼……”徐壯壯不免哀歎一聲,“我聽說,秦幼突發惡疾去世,皇上已經派了新人前往有律司任職。多好的一小孩,怎麼就沒了呢。”
葉歡微怔,看來也并不是想象中那麼順利。
思及此,她逐漸冷靜下來。
她在這個世界的牽挂屈指可數,堅持至今,也僅僅是為了她們。她一直自以為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回頭一想,若真是如此,又怎會攪進一趟趟渾水?
已經沒有退路了,葉歡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主動出擊,就隻能任人宰割,到時,秦珏、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所珍視的一切,都要和她一塊兒受難。
“葉歡?”
葉歡猛地擡頭,發現三人都在看她。
“你怎麼了?”徐壯壯擔憂道,“方才就神色凝重,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有點兒累了。”葉歡搪塞道,“我可能,要出趟遠門。”
“哦。”葉驕沒當回事,“要去哪啊?天天想一出是一出。”
葉歡仰起頭,道:“起碼甯國都要走走,富裕的話,再去趟燕月,再往大了說,天下都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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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釋疑回宮中處理了玄機閣的瑣碎,沒來得及去看秦珏,便想起玄機閣的一些檔案落在虛語,孤身一人出了宮。
事情已經過去幾日,她仍是覺得腦子一片混亂。除了當日在場的幾人,玄機閣上下無人知曉發生何事,隻知道秦幼身亡,程之祿殘疾,李承莫名其妙當了執事,除此之外,還有甯國、燕月、赤平三國的大戰。
隐隐約約間,她看到虛語門前蹲着一個黑影。她邊走邊摸向腰間的飛镖,在看清來人時,又默默縮了回去。
“葉姐姐。”
葉歡兩條腿蹲麻了,扶牆才勉強站起來。
“蹲你好幾天了。”葉歡捶捶腿,剛捶一下便開始龇牙咧嘴。
陸釋疑上前開鎖,“進去說吧。”
蠟燭發出微弱的亮光,葉歡站在櫃台前,開門見山道:“我要進宮。”
葉歡進宮幹什麼,陸釋疑再清楚不過。隻是眼下玄機閣事務繁瑣,她今日出來一次已是忙裡偷閑,再加上宮中也是一團亂麻,怎麼看都不是個好時機。
“最近不行。”陸釋疑擰眉道,“我拿了東西就要走,無暇顧及你。”
“你把我帶進去就行。”葉歡道,“我要走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見秦珏一面。”
“走?”陸釋疑掃她一眼,“走去哪?”
葉歡突然想起前幾日和家裡人說這件事時,葉驕死活攔着她不讓她走,小霜更是吓了一跳,唯獨徐壯壯一言不發。如今陸釋疑問她走去哪,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好去哪。
見葉歡不言,陸釋疑轉頭去了後院,不一會兒帶了一件黑袍和一幅畫出來。
“穿上,我帶你進宮。”
葉歡當即穿上黑袍,餘光一瞥,瞧見陸釋疑拿的那幅畫上邊居然是楊天易。她愣了一瞬,随後扣上帽子,問道:“她怎麼了?”
陸釋疑合上畫,道:“也沒怎麼,這次蠱毒一事她也出了不少力,感興趣罷了。”
醉幽為百姓提供不少草藥,且一文不收,這在甯國有目共睹。雖說楊天易家大業大,也不差百兩銀子,但葉歡總覺得楊天易是在為日後盤算。若能得百姓愛戴,她坐上皇位,應當讓人信服。葉歡卻不這麼想,楊天易在她面前就是個看重權力的人,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以後着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