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亭回過神,“什麼?”
葉歡捂臉,挑挑眉道:“我方才對牛彈琴是吧?我說明日先去找吳陸柒,你覺得如何?”
秦亭思索片刻,道:“确實應該先找他。”
把明日計劃敲定,葉歡心頭的大石頭卸下一塊兒,整個人也終于能喘口氣。
十日,她們最多還有十日,錦川賦稅的事不管解決多少,她都必須帶秦亭離開,之後皇上就算把錦川翻個底朝天,也和她一文錢關系沒有。
“姐姐。”
葉歡回頭,瞧見秦亭扭扭捏捏,她不解道:“尿急?”
秦亭也不惱,“對不起。”
兩人才暗裡争執一番,秦亭徹徹底底誤會葉歡,她不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之後的日子,她還要和葉歡同行,她也打心眼裡覺得自己愧對葉歡,竟對葉歡生出誤會。
葉歡立在原地,面無波瀾,掃視秦亭一眼而後輕笑道:“看不出來啊,還會道歉呢。行了,我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說完就過去,我說的話,你往心裡去就好。秦亭,我知道你們玄機閣厲害都是高手,可我們隻有兩個人。”
秦亭又何嘗不知,她是有以一敵百的能力,敵人在暗她在明,她不是程之祿,算不出自己哪天會遭到暗算。
“我明白。”秦亭不知道葉歡哪來的勇氣,明明葉歡根本沒有武功,但她莫名覺得葉歡很讓她安心。或許她隻有挨了罵才能聽進去話吧。
兩人沒再繼續莫須有的争吵,爬上床養精蓄銳,待天一亮,便爬起來尋找吳陸柒的镖局。
吳陸柒的镖局名為陸柒镖局,相當于直接自報家門。葉歡本以為,吳陸柒一個女子用名字立牌坊,應當是個豪爽之人,昨日聽秦亭的講述後,她開始懷疑這镖局存在的目的。
運镖?錦川大部分人恐怕城都出不了,何談保镖,就算運镖,也是和楊天易有關系。陸柒镖局根本不掙錢,楊天易養這镖局意欲何為,難不成真是給自己找個保镖?真是保镖,會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嗎?
錦川除了宣紙外,還有什麼需要運出城的東西?
秦亭見葉歡愁眉不展,便清楚葉歡又是在籌謀。她靠近葉歡,低聲問道:“姐姐,你覺得吳陸柒為何要隐瞞性别呢?”
葉歡根本沒想到這件事,她腦子裡一團亂麻,隻得搖搖頭道:“這人是楊天易推薦的,名單上除了劉知外,她應當都是見過的。”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秦亭聲音壓得更低些,“你覺得有幾個吳陸柒。”
葉歡不由得心驚。她一直在糾結吳陸柒的性别,根本沒想過,吳陸柒可能不止一個!
如果楊天易見到的是一個,秦亭見到的是一個,那她們現在所知的就有兩個。
“不能吧。”葉歡不想接受秦亭的猜想,“吳陸柒這名字聽上去就不太聰明,哪有人會上趕着叫的。”
秦亭撇撇嘴,坐了回去,道:“但願吧,我也是猜的,如果隻有一個,那就再好不過了。”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車夫拉住缰繩,輪子停止轉動。
“二位,陸柒镖局到了。”
葉歡先一步下馬車,入眼的,便是一幅蕭條的景象。
陸柒镖局的牌子是塊破破爛爛的木頭,而且镖局就是個圍欄圍住的土家院,裴尚就算是裝窮,還給自己安置個大宅子,陸柒镖局真是風一吹就要散了。
葉歡不禁感慨,陸柒镖局,是真窮啊。
門内走出個身形高大羅刹相的女子,見到葉歡時露出一口白牙,葉歡趕忙後退,身後的秦亭悶哼一聲,用吳陸柒聽不到的聲音道:“你踩到我腳了。”
葉歡向旁邊移動,女子直沖葉歡而來拉住她的手。她避之不及,那女子比她高出半頭,體格子更是能裝下她,她不禁吞咽口水,聽對方道:“葉歡是吧?久仰大名。在下吳陸柒。”
她和秦亭對視一眼,迅速換上笑顔,客套道:“幸會幸會。”
“别客氣,快同我進去。”
兩人被吳陸柒攬進屋内,招待兩人的隻有冷清泉水,屋内的裝潢沒比葉歡剛重生時的家好多少。
“見笑了,我們镖局一年到頭也掙不到錢,都是省吃儉用。”吳陸柒爽朗笑道,不因貧窮而自卑。
秦亭站在一旁,又裝成聾啞人,眸子一直盯着葉歡。
葉歡感覺脊背一涼,想到秦亭,才問道:“吳姐,你們镖局有沒有個子小小的,武功挺高的男子?”
吳陸柒應道:“有啊。”
“他叫什麼?”
“吳陸柒。”
葉歡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吳陸柒啊!”吳陸柒道,“我這除了他,哪裡還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