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吳陸柒了。”
葉歡眨眨眼,“你今日不就是去見他的嗎?”
秦亭手上捏着的茶杯刹那間爆開,吓得葉歡瞪大眼睛罵道:“你作甚?”
“我生氣!”秦亭合上眼,喉間是壓不住的怒意,“錦川,根本不止兩個吳陸柒!”
時間倒回至上午。
葉歡一大早和葉驕出去看生意,秦亭隻能孤身一人去赴約。
到了陸柒镖局,他裝聾啞人打手語,吳陸柒看不懂,猜到秦亭是在和他示好,招呼他趕緊進去。
秦亭到屋裡沒看到另一個吳陸柒的身影,于是又給吳陸柒打手語,吳陸柒“啧”了一聲,拿出張紙開始寫,寫完之後往他面前一亮。
-他出門了,晚點回來
秦亭搖搖頭,裝作不識字。
吳陸柒接近崩潰,道:“怎麼讓你這個小啞巴一個人來了。”
秦亭也不惱,就坐在屋裡等。臨近晌午,終于有人回來了,吳陸柒立馬起身出去,秦亭也跟上。
院子中央站着個男子,佝偻着背,看上去有一把年紀。
“吳陸柒!”
男子回過身,一個相貌極其醜陋的老男人出現在秦亭視野裡,而聽到“吳陸柒”這個名字,他甚至懷疑自己耳朵震出了問題。
“東家。”老吳陸柒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掃了眼秦亭,“這就是找我那孩子嗎?”
“嗯。”女吳陸柒應道,“是個小啞巴,聽不見也不識字,你想辦法溝通一下,這孩子好像找你有事。”
老吳陸柒比出個手語,意思是找我何事?
秦亭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太陽曬得他發暈,眼前的老人都變得模糊,他一時間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錦川到底有多少個吳陸柒?那個長得像秦幼的吳陸柒呢?
他比了個手語敷衍: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老吳陸柒當即看向女吳陸柒:他說他認錯人了。
“靠。”女吳陸柒看秦亭的眼神真和看傻子一模一樣,“你告訴她,陸柒镖局一共就五個人,對外都叫吳陸柒,而男子就你一個,不是你的話,那就去别的地方找找。”
老吳陸柒按照女吳陸柒的意思給秦亭比手語,秦亭震驚于吳陸柒不止一個人,光是陸柒镖局就有五個,陸柒镖局外還有叫吳陸柒的!
他的頭都快炸了,錦川這麼大,他要去哪找他要找的吳陸柒?
“我去……”葉歡聽完驚掉下巴,“原來吳陸柒不是名字,是代号啊……”
“可不是嘛。”秦亭滿面愁容,“我們見到的長得高壯的女子,就是陸柒镖局的頭兒,也是你說的楊天易情報網上所寫的。那個老頭,是在陸柒镖局負責打雜的,凡是在陸柒镖局的人,統一都叫吳陸柒,對外一律不說真名。真是誤打誤撞,沒想到陸柒镖局還有這種規矩,恐怕那五個人裡,沒有一個真名叫吳陸柒。”
開個镖局如此謹慎詭谲,葉歡一想到風吹就要散的院子,想不通用意何在。
“罷了,我們也不用再去陸柒镖局了。”葉歡是真心不想去那破地方,見秦亭思索什麼,她問道,“又怎麼了?”
“老吳陸柒湊近我時,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秦亭道。
葉歡蹙眉,“老人味?”
“不是。”秦亭否決,“我總覺得,自己聞到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哎姐姐,你來聞聞,萬一你知道呢。”
“你走南闖北的都不知道,把希望寄我身上?”葉歡如是說着,卻起身湊近秦亭身邊。
嗅到那股味道時,她也覺得莫名熟悉,微微刺鼻而且雜着一股臭味。
她十分笃定,自己确實在哪裡聞到過這個味道。
在哪呢……
她循着記憶,回到蕭玉真炸掉瑟音坊不得已寄住在她家時,秦亭身上的味道,和蕭玉真當時身上的味道有一部分重合。
蕭玉真身上,煙味,灰味,臭味……
一一排除後,葉歡瞪大雙眼。
是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