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葉歡在和原主對話後徹夜未眠。
她想不通,自己造了什麼孽才會和原主共用一具身體,又造了什麼孽才要管這些破事。
“啊~”
秦亭伸懶腰一拳打到葉歡臉上,葉歡啧了一聲,秦亭睜開眼,道:“姐,你醒得挺早啊。”
葉歡沒搭理她,秦亭也不自讨沒趣,邊伸懶腰邊走到窗邊,“雨還沒停,今日恐怕不能去洛甯了。”
“什麼?!”葉歡掀開被子走向窗邊,天依舊黑壓壓的,不仔細看什麼都看不清,這天确實去不了洛甯。
“等天晴了再議吧。”秦亭靠牆,“也不急一日兩日。”
葉歡扶牆,瞥了眼外邊,道:“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下樓對付一口,不多時,成詩便派人來客棧請兩人前去鳳臨閣。
“又幹嘛?”葉歡抖抖肩上的雨水,外邊冷得刺骨,她巴不得抱個火盆。
成詩神情嚴肅,葉歡隐約感覺不妙,隻聽成詩道:“我在蕭玉真身邊安插的線人沒了消息,可能是被蕭玉真發現了。”
房間内鴉雀無聲,良久,葉歡才問道:“此人靠譜嗎?”
“她在将軍府長大,知根知底,靠譜得很。”成詩道,“隻是可惜,不一定有命活了。”
葉歡沒好意思說,若是此人透露成詩行蹤,沒準能保住小命,嘴巴嚴實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罷了。”成詩揉了揉眉心,“近日天氣不宜趕路,等天晴了,我們再趕往洛甯。蕭玉真肯定在洛甯城門口設防,我已經請了路引,進城時你們不要做無用的事。”
“好。”葉歡應道,“可皇宮内的眼線被蕭玉真發現了,我們該怎麼進去?”
成詩不耐地看向葉歡,“我娘是大将軍,還怕進不去皇宮?我早就向我娘禀明京都的狀況,洛甯随時有人接應。”
饒是如此,葉歡也總覺不妥。事情真會像預想那般順利嗎?回想在甯城發生的種種,葉歡愈發覺得蕭玉真拌豬吃虎,她早該察覺,一個沒有任何心思的人,怎可能在瑟音坊的爆炸中全身而退,甚至蕭玉真當時可能是故意倒在易顔門口,等她上套。
可偏偏為何是她?葉歡不明白。
甯城富商數不勝數,她隻是個小店掌櫃,壓根沒到富可敵國的程度。
她忽地瞪大眼睛。
莫非和原主身世有關?
“你怎的了?”成詩看葉歡怔愣模樣,忍不住問道。
“成詩。”葉歡道,“赤平與甯國交戰之時曾去過燕月,你對這事了解多少?”
成詩尋思片刻,道:“不甚了解,當時我也還小。不過,我那時真以為燕月要完了,我娘不讓我踏出将軍府半步,有兩三日一直待在府内,無時無刻都能聽到百姓的哀嚎。可這種情況并未持續多久,也就五日,赤平大軍貌似就離開了燕月,接着坊間就流傳出小皇子被擄的消息。”
果然和原主說得不差,赤平和燕月看起來的确是達成了某種交易。而楊天易撿到田西是湊巧還是故意而為之,葉歡無法下定論,她隻好奇楊天易究竟抛出了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蕭玉真與她聯手。楊天易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她想稱帝,一個現代人居然妄想在古代稱帝,葉歡不由心生憐憫,她一定是臨死前被無良老闆壓榨太久了。若按照楊天易所想,蕭玉真也隻是一枚棋子,而這點蕭玉真本人也一定想得到,事情結束後,楊天易可能會殺了蕭玉真,除非蕭玉真手上有保命的東西。
“曉得了。”葉歡站起身,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雨,“那就照你所言,等天晴了再去洛甯。”
京都的雨好似與人作對,一連下了兩日,也沒有要停的趨勢。百姓在這天氣通常在家待着,秦亭在城樓上站崗,并未發現有人出入,連她自己也納悶,自己在守個什麼勁。
房内燭光微弱,成詩躺在床上小憩,他睡不踏實,額頭上蒙了一層細汗。忽地,他感覺身上一沉,重得他喘不過氣來,接着頸間多了一絲溫熱,淡淡的木香流入鼻間。
他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猛地睜開眼,瞧見面前出現一張曾同床共枕多年的臉。
“醒了?”蕭玉真輕撫成詩的面龐,她仿佛沒看見成詩瞳中的恐懼,自顧自笑道,“你可讓朕找了許久啊,朕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