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每日課間跑操,許嘉清去了趟教務處,說是交接一下學生會長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事,老師隻多叮囑了一嘴:“不過嘉清啊,那個校慶活動你還是稍微盯一下,新學生會長沒什麼經驗。”
往年規矩一般是高三下學期頭交接,就是因為十一月中旬有個校慶活動,學生會會長要負責策劃舉辦,但考慮到許嘉清出了車禍,就立刻輪到下一屆去了,許嘉清看了眼名單,是個叫羅栎的男生。
這年頭,男生叫蘿莉?
清葉覺得好笑,順手向下翻了翻,居然還有個熟悉的名字——何洛,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學,兩人算得上是熟悉。
喇叭還在放着鬼子進村似的課間跑音樂,因為免跑的關系,許嘉清就直接回了教室,本應無人的,柏雪居然在,她做着題,桌角放着她的保溫杯,冒着騰騰熱氣。
“哎,你怎麼不去跑步?”他問道。
柏雪擡起頭來,拿着杯子抿了一口:“我......身體不太方便。”
“身體?”許嘉清回到座位上,一拍腦袋不假思索道:“哦,我懂得!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麼。”
“不是!”柏雪羞紅了臉:“我心髒做過手術,不能跑步。”
“啊?哦,對哦,那你之前怎麼不在教室裡待着?”
“老師說學校會記人數,讓我下去陪着。”
“今天不記人數嗎?”
“其實也沒強求,今天下面太冷,不想待了。”她咽下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又道:“嘉清,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是真的失憶嗎?”
許嘉清心裡一緊,擡頭看向柏雪,她正拿背對着他,問道:“什麼意思?”
“老實說,我不太相信失憶什麼的,因為這太,怎麼說呢,太電視劇了。”
許嘉清大吃一驚,感情柏雪從來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過,看她往日呆呆萌萌的,還以為是個什麼都信的小白兔。
“就算真的是失憶了,可哪有這麼精确的選擇性失憶?你記得同學記得老師甚至還記得我心髒手術的事,卻單單忘記了題該怎麼做。這不是很奇怪嗎?”
“沒有!其實我不記得,剛剛我那是裝的,老實說同學老師什麼的我全都忘了,還有你之前跟我說什麼我以前幫過你我也都不知道!”許嘉清慌了神,他剛才隻是随口一應答,沒想到竟是柏雪故意試探。
“裝的?為什麼呢?”柏雪轉身正對着許嘉清,皺着眉頭滿臉不解。
“呃,因為......”許嘉清答不上來,他要怎麼跟柏雪解釋,說他其實是清葉,而清葉不得不去扮演許嘉清?柏雪就算不把他當神經病也不會相信他。
于是他決定反将一軍:“不是,我為什麼要裝失憶呢?如果我是假裝,那我這麼多天找你問這問那的居心何在?”
“這,就是我想問你的。”說罷她又背過身去,但能看到她耳朵紅紅。
又該怎麼回答,說因為他不是裝的?一會裝一會又不裝的。看來少言少語的的人都是把真知灼見藏肚子裡了,柏雪不過幾句話就把邏輯矛盾給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