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鏡一将一塊沾了汁的蝦肉喂到了許嘉清嘴裡。
許嘉清目瞪口呆,臉唰就紅了,捂着嘴咀嚼鮮美蝦肉,剛才的行為好像引起了周圍不少學生的注意,他一連聽到好幾聲“卧槽”,他自己都想“卧槽”一下,被暗戀多年的人喂最喜歡吃的東西是怎樣一種體驗?現在是體驗到了。
“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他不過是想多個免費苦力。”高鏡一平淡地推測出了陰暗的結論,手裡的活倒是沒有停下,自己盤子裡的蝦剝完了接着去剝許嘉清盤裡的。
“怎麼會,他說不耽誤多久,就去把把關。”說着他又張大了嘴,對着高鏡一“啊”着。
“幹什麼?”高鏡一看着他。
“呃......”許嘉清的嘴僵着,雖然還是秋天,但他瞬間覺得連血管裡都塞滿了寒霜,氣氛太冷了。
“都剝好了,自己夾!”高鏡一掏出紙巾擦了擦手。
寒霜瞬間變為三味真火,燒得每根血管滾滾燙,每個細胞都在熱血裡翻騰冒泡,許嘉清成了個火柿子。
“是你剛才自己要喂我的麼真是!”許嘉清急躁起來,低着頭意圖隐藏自己滾燙燒紅的臉,發洩似的筷子猛戳向一隻蝦,結果手一疼,不小心,筷子就落了地。
“我幫你去那副新的。”高鏡一轉身離去,許嘉清這才平息下來,但臉頰上依舊存留着紅暈,他看着高鏡一遠去的背影,又想起那日他在白虹裡愈走愈遠的景象,想起他說的那些話,他居然能用那麼平淡的語調說了這麼多殘忍的話。
【走的話,十二月份吧。】
那天和高鏡一分手後,清葉便一直反複地斟酌着,茶不思飯不想,夜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開始懊悔過去一個月自己對高鏡一的愛答不理。
過去整整五年,她每天都盼着能見上高鏡一一眼,甚至不奢求說上一句話,但是機會放到她眼前,她卻棄之如履。
本來她就不盼望什麼結果,為什麼被拒絕了要這麼大反應?
高鏡一根本不認識她,就算拒絕了也不虧欠她什麼,就算他當衆拒絕是錯,但正如他所言,是清葉自己不肯去沒人的地方。
以前在網絡什麼地方看到過一句話,說的是本來隻想要擁抱後來得到越多貪圖也越多,最終一場空。
她就是這樣的傻子,現在醒悟了,但是太晚了,高鏡一還有一個月就要走了。
一個月能做什麼?
就算是滿滿當當二十四小時粘合在一起,最多也是一個月,一分都不肯給多,那既然一分都不能多了,就一分也别再少了,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要狠狠珍惜,這樣以後才能拿來充分懷念吧。
“發什麼呆。”高鏡一回來了,将筷子和勺子遞給了許嘉清。
許嘉清懵懵地接過,他看着勺子,上頭還挂着水珠,問道:“哪來的勺子?”
“我問阿姨要的,洗過了,方便你用。”以前清葉不了解高鏡一,喜歡的是一個幻想中的他,那個高鏡一,是光芒萬丈的高冷學神,但是現在她發覺,不是這樣的,事實上,他好像很溫柔,還很細心,盡管不是對她,但是......
以後,十二月以後,這份溫柔,細心連帶着幻想中的高冷,全都沒有了。
“你都要走了,就不能多點時間陪陪我嗎?”許嘉清看着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