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點,别摔了。”高鏡一站在下面對他喊道。
許嘉清笑了笑又跳了下去,他走向高鏡一。
“鏡一,我時常會覺得空氣裡有從前的氣味,比如現在到了春天,我就能在空氣中聞到很久以前某個春天的味道,好像隻要一轉頭,一邁步,就會回到從前,你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他轉過身閉着眼面對大樹深呼吸了一口“你也會,聞到從前的味道嗎?”
忽然他知覺高鏡一的手臂攔過他的腰間,将他摟進了懷裡,一陣溫暖穿過背部輕薄的毛衣沁入身子,同時襲來的還有一股熟悉的清香,是高鏡一身上的香味,風卷過青草般,清爽的淡香。
他感覺到高鏡一的臉頰靠着自己的頭發蹭了蹭,耳畔能聽到高鏡一深長的呼吸聲,接着一絲更柔軟的觸感,高鏡一吻了吻他的頭發,在他耳邊輕聲道:“會。”
許嘉清轉過頭正巧湊上他溫柔的雙眸,像春日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鏡一你......”
沒等他反應過來,高鏡一将他摟得更緊,又一個吻,像鵝毛般飄飄然,落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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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清猛然驚醒,伴随着一句“卧槽”從床上彈射而起,轉頭看一眼時鐘,顯示着周日,早上六點五十五。
“夢?剛才都是在做夢?”許嘉清覺得自己的腦袋宕機了一分鐘,各種畫面在腦海中翻滾:“這,這麼真實的夢嗎?”
“不,是夢,一定是夢,真實才不會戛然而止,而且......”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頰,燙得不像話,那種綿軟的觸感似乎還殘留着。
“他怎麼可能親我麼......”
七點三刻他就到了醫院門口,主要是選衣服的時候花了點時間,最後選了件新買的紫色衛衣,雖然不想承認,但确實是“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盡管是周日,但是人比想象中,應該說是比夢中多不少,食堂裡人來人往,他悠哉悠哉喝着豆漿,嚼着包子,看着差不多時間收拾收拾去了門診部。
門診部進進出出人很多,他在那兒站久了覺得尴尬,看一眼手機都八點過十分,怎麼回事,高鏡一可是從來不遲到的人。
他又等了五分鐘還是不見高鏡一人影,無奈隻能一個電話撥了過去,幾聲嘟嘟後電話被挂斷了,高鏡一摁掉了他的電話?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嗎?
正納悶着高鏡一又打了過來。
“你在哪呢?”高鏡一問道,他的語氣很急。
許嘉清也沒好氣道:“這話我問你才對吧!”
“問我?我當然在學校上課了,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來!”
“上......”許嘉清将手機摁回了主屏幕,一看:“周一,早上八點二十。”
電話那頭傳來高鏡一的“喂喂”聲。
“喂?你有在聽嗎?出什麼事了?”高鏡一問道。
“沒,沒事,我睡過頭,你幫我跟老師說一下,我現在馬上就來!”許嘉清挂了電話飛奔向公交站點,他的腦袋還是一片空白,這怎麼回事?明明早上看時鐘是周日啊?他又看了一邊手機屏幕,甚至翻出了昨天和高鏡一的短信記錄。
腦海中的記憶擠成一團漿糊,究竟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境啊!
他渾渾噩噩,又氣喘籲籲地來到校門口,還被門衛狠狠刁難了一下。
“不穿校服不準進校門!”
好在裡頭穿的是學校夏季的體恤衫,他連忙将紮眼的紫色脫了去塞進了包裡。
拖着一身臭汗邁入教學樓,闖進教室剛說完一句“報告”。
教室中一個不認識的女老師疑惑地看着他:“同學,你找誰?”
許嘉清環顧一圈,滿座的教室内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這陌生的每個面孔都寫着驚訝二字。
“這,這是哪兒呀?”他脫口而出,問了個有病的問題。
“這是高一五班。”女老師道。
許嘉清看了一眼門口的标牌,真的是高一五班,清葉原來所在的班級。真是昏了頭了,怎麼會跑到清葉班級來呢?
他連連道歉:“對不起,我走錯教室了!”說罷紅着臉撒腿而跑,直奔四樓高三教室。
鈴聲作響,剛好是第一節課下課,三三兩兩學生自教室結伴而出,走廊上人來人往,今天氣溫不高,偶有冷風嗖嗖,許嘉清卻穿着夏季校服特别顯眼,每個人都不禁朝他投來疑惑的目光,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他現在肯定已經萬箭穿心而死了。
“卧槽,許嘉清你可以啊,這個點才來是要造反呐?”一進教室就被郝升這嘴欠的貨逮個正着,郝升摸着下巴跟在他屁股後頭啧啧發聲:“喲呵,這頭發還整了整啊,好帥哦。”
“閉嘴!”許嘉清紅着臉快步走到了座位上,餘光中掃一圈,教室裡哪個人的目光不是黏在了他身上。他抱着書包想趕忙找出本書來平複自己的焦躁,拉鍊一拉開裡頭卻是除了那件紫色的衛衣空無一物。
郝升笑出了聲道:“你這是來化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