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剛才嘉清室友說了,會來接他回宿舍的。”
“室友?”高鏡一蹙起了眉頭。
“就那個叫羅栎的,你還記得吧?”
高鏡一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心裡邪火亂竄,真想罵人!這個叫羅栎的怎麼就陰魂不散呢!做同學就罷了,居然真讓他和嘉清成了室友?
“我會和他說的,我送嘉清回去了。”說着他抱着嘉清大步流星,離開了餐廳。
兩人一走,位置一空,剩下龔傑他們愣了神,王元擠弄眉毛,看着衆人道:“感情他來就純純為了嘉清啊……”
“嗯,本來還說不來的,我和他說嘉清好像挺不高興的,他一下子就答應了。”陳堯道。
“說什麼吵架,這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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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氣溫降到了個位數,冷風呼呼地吹着,嘉清穿得有些單薄,高鏡一感覺到他在往自己懷裡鑽,手從敞開的外套伸進了裡衣裡貪婪地索取溫度。
高鏡一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嘉清擁抱過了,叫他在如此寒冷的夜裡依舊渾身滾燙。他将自己的帽子戴到嘉清腦袋上,一手更緊地環抱住嘉清的身體,輕聲問道:“還冷嗎,嘉清?”
嘉清沒有回答,隻是在他的脖間動了動腦袋,細軟的發絲搔得他癢癢,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面色绯紅,不知道是不是風刮的。
他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小心地将嘉清送上了後座,自己再鑽了進去。
“師傅,開下暖氣吧。”高鏡一道。
“我這暖氣壞啦,明天去修,車窗關着,不冷的。”
高鏡一沒說什麼,他讓嘉清靠在了自己的肩頭,一手抱住他,一手握着他的手。
車開了會,嘉清像是恢複了點意識,他依舊靠在高鏡一的肩頭,但是嘴裡開始嘟嘟囔囔起來,開始還是含糊不清的呢喃,後來才逐漸清晰。
高鏡一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一遍遍地輕喚:“鏡一……”這一聲聲像利劍穿過高鏡一的胸膛,他的身子熱得發汗,摟着嘉清的那隻手也握成了拳頭。
“喲,失戀了?”等紅綠燈的功夫,司機搭了一嘴。
“失戀?”高鏡一道。
司機看着後視鏡笑道:“這不靜依靜依得叫個不停嗎?你朋友長得這麼精神還被小姑娘甩啊哈哈。”
高鏡一愣了一下,心裡發笑,原來自己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女生會取的名字。
“他喊的是我的名字。”他回道。
司機一下子收住了笑意,注視着後視鏡,尴尬地應道:“哦,哦……”
嘉清家距離一中也就是十幾二十來分鐘的程,路上有些小堵,故而總是停停走走的,離家不遠的時候,嘉清忽然捂住了嘴巴,他的身子一拱一拱,像要嘔吐的模樣。嘉清從小就有暈車的毛病,凡是坐車都要開窗戶,不然保不準要吐,現在又是喝了酒……
“師傅,開點窗吧。”
司機見他這幅模樣,靠邊停了車,他說道:“别吐車裡,你讓他下去吐完再走。”話音剛落許嘉清自己推門下了車,蹲在馬路牙子邊幹嘔起來。高鏡一忙追上了他,站在他身邊輕輕拍着他的背部。
“小夥子,要不要水?”司機坐在車裡沖他們大喊。高鏡一看一眼嘉清,他走向車子,受了司機的好意,他直接給了一百。
“不用找了,我們就這兒下了,謝謝。”說着他關上車門,出租車徜徉而去,他跑回許嘉清身邊,擰開了瓶蓋将水遞給了他:“吐不出就别吐了,喝點水,潤潤嗓子。”
許嘉清接過水,喝了兩口,水流從嘴角留到下巴處,又順着脖子一路往下滾,高鏡一就看着那水滴,看着水滴一點點觸摸嘉清的每一寸肌膚,看着嘉清的喉結起起伏伏。明明不是他喝水,他卻跟着咽了好幾下,直到嘉清停下了喝水的動作,握着水瓶垂着腦袋,呼呼地哈氣。
“好點了嗎?”高鏡一順手接過了他手中的手瓶,擰緊了揣進自己的口袋裡,他将嘉清扶起了身:“好些了咱們就回去,還幾分鐘的路了,堅持一下。”
走了沒了兩步,許嘉清忽然在他懷裡掙紮起來,一邊說道:“我不要,我要等他來。”
“他?”
“阿傑,鏡一他是不是不來了?”許嘉清哽咽着:“他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嘉清醉得神志不清,把他當成了龔傑,高鏡一回道:“不是。”
“那他為什麼不願意來見我?”
“我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