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一他，其實比我小，他是94年12月生的。”

“這麼小？這都快和我同齡了！”何洛驚呼起來：“他是12月哪一号？我看他這冷冰冰的模樣，肯定是摩羯座！”

“其實……”許嘉清遲疑着，他特别害怕當自己回答後，何洛會追問為什麼不找鏡一一起來跨年，于是他先扯了個謊：“就是今天，不過今年他在學校裡過生日。”

羅栎心頭一怔，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這樣湊巧的事情，如果自己沒有讓嘉清來陪着跨年，此時此刻，嘉清會不會和高鏡一在一塊？他忽然覺得慶幸，覺得高興，一定是母親在天上幫了自己。

“現在時間還早，嘉清學長，你帶我們去那個公園看看呗。”何洛說道。

“好啊，不過得走些回頭路。”許嘉清正要轉身，發覺羅栎抓住了自己的手。

“别去了，我好餓，我們還是去吃飯吧。”羅栎說道。

許嘉清看着羅栎，他皺着眉頭，眸光閃閃，明明一副委屈的模樣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那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好不好，何洛？”

“行啊！”

冬日的白天與黑夜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又走了會，天就全黑下來了，兩側亮起了冷色的路燈，路上的行人也漸少，風呼呼地吹，變得更冷。

“咱剛才是不是應該直接打車呀？”何洛穿得單薄，臉都凍紅了，吐出來的氣變成白霧。

“馬上就到了，右轉過去就是。”許嘉清笑笑，說着加快了腳步，可是沒走幾步，他忽又慢了下來。

在不遠的前方，他居然看到了高鏡一……

他不是一個人，身邊伴着個高挑的姑娘，許嘉清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合照裡那個漂亮的女生嗎？高鏡一和她相互挽着，邊走邊說，朝着自己步步逼近。那一瞬間的驚愕，就像是忽然被一輛飛馳而來的重型大卡迎面一撞。

顯然，兩人還沒有注意到他，可是再走幾步，再走幾步，他們必然迎面相見，那時候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表現？該笑嗎？該埋冤嗎？該像朋友一樣打趣起哄嗎？許嘉清徹底慌張起來，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腦袋嗡嗡發響。

“這不是鏡一學長嗎？”何洛指着前方驚呼起來，滿眼疑惑地望向許嘉清。她尖銳的聲音穿過寒風，一下子鑽進了高鏡一的耳朵裡，他順着聲音的方向看來，瞬時也震住了。

嘉清怎麼會在這兒？還有那個叫羅栎的……

何洛像風一樣地從許嘉清身邊一竄而過，跑向了高鏡一：“鏡一學長？你怎麼在這兒？”

“你……回國了？”高鏡一看向何洛，但餘光依舊不舍地粘連許嘉清身上。

“聖誕回的。”何洛上下打量高鏡一，接着是一旁的高皓月，她瞪大雙眼半捂着嘴道：“這位是？”

此時，許嘉清和羅栎也走到了他們跟前，羅栎笑哈哈地說道：“沒眼力見，自然是女朋友啦！好漂亮啊，羨慕！”

高鏡一眸色一冷，瞪了他一眼，羅栎毫不理會他的眼刀，反倒是笑得更加得意。

“鏡一，這幾位是……”高皓月說話了，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每一個人。

“高中的好朋友，何洛，許嘉清。”高鏡一逐一介紹道，輪到羅栎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這位是羅栎，也是一個高中的。”

“你們好，我叫高皓月，叫我皓月就行。”

“你好。”許嘉清沖她點了點頭。這個相片裡的美人突然具像化地出現在了眼前，還同高鏡一如此登對地手挽手站着，許嘉清不由地再歎一番，果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何洛問道，順勢又瞥了一眼許嘉清。

高皓月笑笑道：“今天是鏡一的生日麼，我陪他一起回來慶祝。”

“哦，是啊，嘉清剛和我們說了，生日快樂哦。”羅栎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吧，先走了，再見。”許嘉清道。

“嗯，再見。”高皓月擺了擺手。

許嘉清自高鏡一右側擦肩而過，在那經過的瞬間，他輕聲說了句：“生日快樂。”風聲那麼大，他甚至不知道高鏡一有沒有聽到，接着他便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前快步而走。

腦子裡依舊嗡嗡狂響，他想到過去的每一年，他們都是一起走在這條街上，一起過生日，想到去年此時，他們看着同一片雪一起跨年，想到自己在日記本上許願以後每一年的生日他都要和鏡一一起度過……

“嘉清學長！等等！”何洛的叫聲将他從思緒裡扯了出來，他站定了腳步，一臉的茫然。

“怎麼了？”

“你不是說馬上就到了麼，我們都走好久了！”何洛道。

許嘉清朝着四周一張望，剛才隻顧着悶頭走，早不知道走哪去了。

“對不起，好像走過了。”

“啊？那我們原路返回？”

“我看看……”

“要不吃這家吧？看起來還不錯。”羅栎指着一旁亮着燈西餐店，他摸摸肚子道：“太餓了，走不動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