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幾個人的力量去對抗這樣龐大的組織,甚至這份力量還是“明牌”的......
前路隻剩黑暗,降谷零幾乎看不到盡頭。
他微微低下頭去,裝出着急趕路的社畜樣子,可是卡慕卻主動找了過來,擋在他面前,伸手向上推了下帽檐又重新壓下,露出那雙完全隐沒在黑色中的眼睛,過于失真的顔色讓安室透愣了一下,隻是對方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着他。
“Camus,你找我什麼事?”
下意識地,安室透并不想靠近這個在組織裡享譽“瘋子”之名的卡慕,所以隻是幾息之後,他就率先開啟了話題。
“聽說你是組織裡情報最靈通的人。”
卡慕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話,手抄進衣兜裡似乎想拿出什麼,衣兜随着他的動作被撐大,顯得鼓鼓囊囊的,可是安室透記得他剛才看的時候,那表面是很平整的,并沒有放那樣大的物件。
卡慕似乎放棄了什麼,衣兜裡攥緊的拳頭蓦地松開,頭更壓低些,至少安室透做不到隔着帽檐去看他的表情。
“你幫我找一個人。”
卡慕蹙眉回憶那個人的樣子。
“他有一頭黑發,嗯......長短并不一定,很可能到腰部左右的位置,也可能剪短了,混血。”卡慕努力去回憶記憶中的人,沉默一會兒後,突然用很确定的語氣,甚至在安室透聽來有些孤注一擲般的感覺。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你的形容太模糊了,很難找到這個人,就沒有照片什麼的嗎?”
安室透本意隻想避開這個瘋子,但是對方主動送上門了,不抓住這個機會也太愚蠢了。
“沒有照片。”
他在說謊。
安室透立刻在心裡斷言。
如果他沒有猜錯,對方衣兜裡的物品就是那個人的照片。
為什麼不能給他看?卡慕到底在找這個人還是這個人背後的東西?
組織高層人員基本都有自己的情報網,相信卡慕也不例外,就算是因為不是他的地盤,卡慕也不應該找到他的身上來。
安室透眯起眼睛,正要說一些符合波本身份的話,卡慕已經擡手制止了他。
“蘇格蘭。”
“提他做什麼?”
“死而複生的蘇格蘭。”
卡慕突然的話讓安室透的心跳亂了一拍,還好卡慕并沒有像審訊犯人那樣把手放在他的頸動脈上來觀察,否則一定會發現安室透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我不是很明白你——”
“不用和我裝傻。”
卡慕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知道,所謂的上一任蘇格蘭和被大人物慧眼識珠發現的新任蘇格蘭就是同一個人。”
不顧對面的人是什麼想法,卡慕自顧自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你也不用想着去找威士忌,他現在不會在意這些事的。”
安室透完全不清楚對方的情報來源,又為什麼能夠這麼笃定,肩膀微微松懈,還想要試探幾句,想要知道對方知不知道自己幾個人的卧底身份,卡慕卻早就已經懶得和他周旋,否則也不會這樣輕易就抛出這個炸彈。
“我并不想聽你這個情報販子的廢話了。”
卡慕擡起頭,黑深的瞳孔仿佛帶着什麼攝人的力量,讓安室透說不出話啦。
“隻要你找到這個人,今天的這句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安室透沉默片刻,突兀地笑了。
他聳了下肩膀,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好吧,畢竟朋友一場。隻是就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混血兒,想要準确找到你要的那個人,可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别。”
卡慕瞧了他一眼,似乎在打量他話中有幾分真意。
那樣獨特的人,如果他見到,一定會一眼就認出來。
“戈倫菲爾。”
“什麼?”
安室透不是很習慣這樣純正的美式發音,下意識反問一句。
“他的名字是戈倫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