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溪雲現在可以肯定了,這新婦腦子确實有病!
别人都對老夫人敬而遠之,生怕叫老夫人逮住錯處,這新婦倒好,上趕着挨罵,别看老夫人現在挺好說話,年輕時脾氣可爆了,氣急了能拿鞭子抽人,也就是老爺沒了後脾氣稍微好了些,開始修身養性,但修身養性的方法叫人無語,是對着聖祖像念《道德經》,枯燥得很。
李絮柔卻覺得弟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得不到三郎的寵愛,便另辟蹊徑,找老夫人做靠山,這樣一來,即便沒有三郎的寵愛,也能在穆府立足,隻是,弟妹真能讨得老夫人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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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堂。
婆子剛服侍老夫人喝完一碗雪花燕窩粥,問起了關于淮葉的安排:“是安排在正房,還是東廂房?”
老夫人瞥了眼婆子。
婆子立馬明白:“老奴這就将人把東廂房收拾出來。”
老夫人端起茶杯道:“我沒那閑工夫教她,東廂房不是有摞經書嗎,讓她抄去。”
老夫人口中的經書不是科舉考試考的那些,而是道經,包括《道德經》《清靜經》《玉皇經》。
婆子點頭:“是,老奴記下了。”不過她原本以為老夫人會對這位新婦另眼相待。
老夫人抿了口茶:“我這麼做,你覺得奇怪?”
婆子實事求是道:“是,老奴瞧着這新婦雖出身卑微,但言行舉止得體。方才敬茶時,她維護三郎名聲,此乃賢惠也,感恩穆府仁義,此乃懂事也,又孝敬舅姑,此乃孝順也,老奴以為您會對這位新婦另眼相待;老奴還瞧着,新婦想侍奉您,說明她是個聰慧的,知道在三郎那沒有希望,便想從您這獲得生機。”
老夫人放下茶杯:“隻有這些,還不值得我另眼相待。”
婆子一愣,這些還少?
不過想起老夫人的經曆,這些确實不夠看的,老夫人可是陪老爺一起掙下了這麼大家業的人,新婦還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婆子說道:“是老奴糊塗了,您這麼做對新婦已經夠仁義的了。”
老夫人見婆子明白了她的意圖,阖眼養神。
另一邊。
食野蘋。
黃礬佩服道:“娘子,你可真厲害,正心堂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看來娘子你入了老夫人的眼了。”
橘礬把銀鎏金花卉鸾鳥钗插到淮葉頭上,語氣輕快道:“可不是嘛!老夫人還賞了這麼些好東西,娘子以後就有靠山了,這下,即便沒有三郎的寵愛和子嗣的保障,也可安安穩穩地生活了。”
綠礬很謹慎道:“現在就說得到老夫人的庇護,為時尚早。”
她不是誠心潑冷水,而是因為想要得到老夫人的庇護談何容易。
除去親兒子親孫子,府上迄今為止隻有一人做到了,那便是柳娘子,但柳娘子得到老夫人庇護,在于兩人是親戚關系。
淮葉對綠礬的判斷很滿意,老夫人無論是賞賜她,還是允許她去正心堂,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維護穆府的名聲和穆清臨的名聲,所以根本談不上她入了老夫人的眼。
她問綠礬:“那你說說該怎麼辦?”
綠礬認真思考後回答道:“娘子專心侍奉老夫人,日子一長,老夫人便會知道娘子心意,到那時候,娘子便能和老夫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了。”
黃礬一聽,忍不住插言:“日子一長?那豈不要好長時間?”
綠礬點頭:“至少一年。”
娘子不像柳娘子和老夫人那樣有親戚關系,所以想要獲得老夫人的庇護,隻能靠這種笨辦法了。
綠礬期待地看向淮葉,想知道自己回答的是好是壞。
淮葉不吝啬地誇獎了綠礬幾句。
她當初沒看錯,綠礬性格沉穩,說話小心,做事謹慎,非常難得。
不過淮葉不打算用綠礬提議的辦法:“一年太長,比起用時間換取老夫人的信任,我更喜歡憑實力。”
四個丫鬟一愣,憑實力?
淮葉沒做解釋,直接吩咐道:“綠礬去瞧瞧大夫人送來的那些丫鬟小厮,挑些能用的,記住,用之前先把規矩立好;黃礬去打聽老夫人喜歡什麼樣的丫鬟婆子,越詳細越好;橘礬去把我從家裡帶來的兩個木箱子找出來,裡面有我做的筆記,整理好給我;粉礬去廚房看看點心做好了嗎,我待會兒給舅姑送去……”
四個丫鬟應下:“是,娘子。”
淮葉突然想到:“對了,綠礬,留心一下那些丫鬟小厮裡特别規矩的人。”
綠礬思忖道:“您的意思是有眼線?”
說實話,她覺得可能性不大,主家派她們四人來就很說明問題了,根本不把娘子當回事,怕是連眼線都懶得安插。
淮葉看她一眼:“以防萬一。”
綠礬立馬恭敬道:“婢子明白,請娘子放心。”
淮葉看向其他三人:“可還有問題?“
黃礬猶豫了下問:“娘子,你想要老夫人的喜好和習慣?”
淮葉贊賞地看了眼黃礬,點頭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