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已經沒飯了,就算有,他也拿不到。
夏忡闫找了一處清淨的地兒,坐在一個樹樁子上,将背包打開,剛想從裡邊拿點餅幹充饑,摸到了一手黏濕。
淡淡的尿騷味傳來。
他垂下眸,扯了扯唇角,這些人,還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瞧瞧,本宮的侍衛大人怎麼可憐兮兮地坐在這裡?”
妩媚的聲音像是自帶了鈎子,将他從有些悲涼的情緒中拖拽出來,緊接着,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
“張小姐。”夏忡闫看着來人,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裝什麼呢臭弟弟,給姐姐笑一個,有大餐噢!”張斓枝毫不猶豫地戳破了他冷淡的僞裝,伸手扒拉着男人的唇角,動作輕佻,竟有一股戲中長公主調戲面首的浪蕩感。
夏忡闫眉心狠狠一跳,将她的手抓住,笑了,乖順的狗狗眼輕輕下彎,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姐姐,别來煩我。”
張斓枝自動過濾掉自己不想聽的,她跟變魔術似的從背後拿出來一個飯盒,裡邊的飯菜香味幾乎頓時就勾起了夏忡闫肚子裡的饞蟲。
長相嬌媚的女明星将飯盒遞給她,看到那狼藉一片的背包,将其挪開丢地上,臉上帶着嫌棄,“這背包被灑了貓尿,你别帶了,裡邊的東西也别吃了。”
張斓枝托腮看着人吃飯,對方的用餐禮儀很好,不砸吧嘴,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一股貴氣,這樣的氣質,不像是個為錢來娛樂圈打工求溫飽的人,更像是被精細培養長大的豪門少爺。
至少比她見到的那些少爺更像少爺。
夏忡闫沉默幾秒,迅速将飯盒裡最後一口飯給吃完,将東西收拾幹淨,旁邊就遞過來一張紙巾,他接過,擡眼與其對視,“加個微信吧,張小姐。”
“喲,弟弟這是開竅了?”張斓枝沖他挑眉,暧昧的動作卻因為她一張風情萬種的臉,不顯油膩。
進組後認識這麼久,他一直避她如猛獸,她軟磨硬泡始終不松口給聯系方式,這回怎麼就主動提出了?
聽她打趣,男人隻是平靜地從兜裡拿出手機,“我将這段時間的飯錢轉給你。”
“微信可加,但錢就不必了,”張斓枝果斷擡手在胸口打了個叉,似是怕他硬要發錢,故意笑道,“怎麼,夏大明星覺得自己的微信不值這幾頓飯錢?”
兩人的飯飯之交最早來源于前幾個月開機不久,既算是一場美救英雄的戲碼,也算是黑料滿天飛的兩人互相抱團。
夏忡闫想到這段時間她的照顧,無論他怎麼冷臉忽視,她卻總會變着法來靠近他。
他本不應該再繼續給人擺臉色才對,但是他現在聲名狼藉,怎麼好和她接近,給她造成新的黑料?而且他就要去參加綜藝了,他未來面臨的會是怎樣的深淵和污蔑,尚且不得知。
“你還有半個月就殺青了吧,真要去參加那顯然要踩着你提熱度的狗屁節目?”張斓枝掃完二維碼,就熄了屏,防止下一秒就出現個轉賬。
“嗯。”夏忡闫不願多說,他冷臉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這麼快?我就說嘛,練舞不急于一時,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張斓枝感受到他冷淡的态度,卻隻以為他是累了。
哪怕是進組拍戲,無論多晚結束一天的工作,她都會看到這個比她小了三歲的愛豆弟弟在這裡練他的歌和舞,一天都不曾落下。
但這麼長期下去,身體也難吃得消,她勸說好幾回全無效,今夜這麼反常?
夏忡闫原本想順勢說些狠話,讓她不要來打擾他。
但一對上她哪怕在黑夜的叢林裡依舊明亮美豔的眉眼,他便說不出口了。
好半晌,他将将歎了口氣,“張小姐,夜已深,回去吧。”
張斓枝對上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臉色一僵,兩人之間的氛圍就這麼僵住了。
一會兒,張斓枝氣急敗壞地丢下一句,“臭小子,不解風情!”
她哪怕下了戲也要過來陪他,可不是為了得到一個“張小姐”的稱呼!
目送對方安全走進劇組安排的房間,夏忡闫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重新走回去。
一場硬仗,他要打,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會珍惜每一次登上舞台的機會。
走到那個熟悉的木樁,他掏出手機正想要打開錄像,一條消息彈了進來:
二少爺,東鼎珠寶的代言邀約已發送張小姐經紀人郵箱。
他指尖輕點,回了個嗯。
正式錄制“歌來了”節目的第一天。
節目未播,但已在圍脖上掀起欣然大波,宣發很到位。
#還記得那個夏天嗎?#(爆)
#你可以不知道夏快樂,但你一定會唱她的歌#(爆)
#某睡粉塌房的X姓男愛豆要重返舞台#(熱)
#我那不好好營業就退圈繼承萬貫家産的江進少爺參加歌來了節目#(熱)
#X姓粉絲:終于不用擔心我粉的愛豆塌了,因為他本就是一片廢墟,呵呵#(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