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進的自我介紹全在吹噓他的家産和擁有的各種特權,一個人就将自我介紹環節占據了大半。
世界上想當有錢人的人很多,但并不意味着他們盯屏幕半小時去聽他們可能一生都觸碰不到一點的生活。
成河看到彈幕已經逐漸煩躁,當即指揮主持人去将台上滔滔不絕的江進請下來。
“感謝江先生的分享,相信在座的人都對你非常的了解了,接下來,由您來請下一位上台自我介紹的嘉賓。”
江進聞言,将目光移向台下,“那就請夏……小姐吧。”
他語氣停頓,眼神故意在某處停了一下,看到對方微微挺身的身影,他才像是逗了老鼠的貓似的,眸底含嘲又得意,慢悠悠地補充完後邊跟着的詞。
夏忡闫來這個節目想做什麼,他當然知道。
好好的夏家二少爺不做,偏十分矯情地隐姓埋名來混娛樂圈,居然還有望成為近幾年最大火的男明星,他可是費心費力将身份背景“不小心”曝光後才火起來的,夏忡闫這麼輕輕松松,讓他怎麼服氣?
幸好,他偶然得到了那性情大變的夏家小姐的錄音,聽到内容的那一瞬間,他欣喜若狂。
這是老天爺也不站在夏忡闫一邊,他隻是添了把火而已。
夏忡闫就算是想和他當場對質,擺出的那點證據也不足以讓身上的黑料全部洗淨。
況且,他早已吩咐節目組,将夏忡闫的自我介紹放在最後一個,這樣當節目組向彈幕解釋“時間不夠”的前提下,就能非常合理地砍掉夏忡闫發言的機會。
不是不想曝光自己的少爺身份嗎?那就别怪他用資本的手段将他徹底壓死在谷底。
江進淡淡地想,臉上迅速掠過一抹平靜的瘋感。
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網紅上台時經過他的旁邊,帶來一陣很清澈又夾雜着如雪花冷冷的清味。
江進閉眼深吸一口,表情有些陶醉,低聲喟歎,“好香。”
坐在中心位的男人翹着二郎腿,目光緊盯台上調試麥克風的少女,想到剛才他聞到的香味,以及她水淩淩卻又似乎睥睨一切的眼神,不免讓他小腹一緊,口幹舌燥起來。
今夜的生活,很令他期待。
他仿佛已經将台上的少女籠于掌中,渾然不覺他不久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他是江家的?”
辦公室内一片沉默,漸漸彌漫出刺人的冷意。
公關部的經理、副經理、各正副組長排排站,低垂着頭,半晌都不敢做第一個出聲的,承受來自老闆的怒火。
最終,還是經理扛下了所有,她咽了咽口水,“是的蔣總,江進是江家‘目前’唯一的繼承人,在江家很受寵,雖然江家人都不贊同江進到娛樂圈裡,實際上明裡暗裡給江進砸了很多資源。”
她咬重了其中兩個字,不等老闆詳問,便已繼續道:“江辛,19歲,是江二夫人的親生兒子,和江進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江二夫人擁有江家公司的主要股權,而江進的父親說白了,就是個入贅的,吃江二夫人的軟飯。
蔣微洲淡漠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沉冷。
“讓二部再詳細調查江進的資料,一部随時盯緊網上各大平台的風向,待到合适的時機,就放手去做。”
“做不成的,去人事部領三個月的工資。”然後滾蛋。
蔣微洲凝眸掃過在場的衆人,對他們的效率感到失望,嗓音便清晰地透着一股涼意。
将一個人釘死,從身世背景上的瑕疵做文章,遠遠不夠。
當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頃刻之間,一無所有,被世人唾罵,可能還得踩縫紉機,那才是錐心之痛。
“好的蔣總,我們這就去做。”公關部衆人聽出來了話裡的弦外之音,是讓他們用些手段去查些被掩蓋起來的更深的東西。
“蔣總您放心,夏小姐那邊我們一定會緊盯着,隻要夏小姐一發力,我們立刻跟上,将各大平台熱度都給炒起來,保證今日之内夏小姐不受任何網絡傷害。”
公關部的經理看到辦公桌後的老闆重新将目光投向直播間,她想了想,又再次做了一次保證。
不然她真怕飯碗得丢,這一次,的确是他們公關部的失責,他們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其他認為對公司更重要的項目上。
然而,話剛落下,老闆的目光沖着她不冷不熱地掃了過來。
笑意僵住,她的大腦在此刻瘋狂運轉。
忽然,此刻正播放着綜藝直播的電腦響起了一道清亮動聽的女聲。
她福至心靈,脫口而出,“是夫人,我會時刻注意夫人的舉動。”
男人目光很随性地挪開,淡淡地朝衆人道,“出去工作吧。”
公關部一衆人走出辦公室,才驚覺自己背後冒了一身冷汗。
二部的組長小聲嘀咕:“不是說蔣總和那位夏小姐是豪門聯姻,沒有感情基礎嗎?這哪一點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