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有個小徒弟,你回府的時候一起帶走,給她在府上安排個不用吃苦的差事,你能辦好吧。”
當然能,敢不能嗎?
點頭如啄米,安曼笑嘻嘻的應下,扭頭就跑,嘴裡嘀咕着似曾耳熟一句話,我惹不起你還不行嗎?
忽的強風一陣卷起黃土,才剛還是晴朗一片的藍天變成了灰色,烏雲壓頂而來,這是又要下雨了?頃刻間,黃豆大的小冰珠細細碎碎的打在了身上,下冰雹了。
安曼并沒跑出去多遠,恰巧在地上拾到了趙馳的流蘇珠子,這麼重要的信物怎麼又給丢了!她握住那串珠子又折返回去尋他,卻無意中在門口窺探到二人的對話。
“娘給你說下的喬家女兒你不喜歡嗎?”
這時候的沈空尋到是柔和了很多,語調輕飄飄的滿是溫柔好像個真正的仙女。
趙馳低着頭站在她對面,頓頓着嗓音回道,“可是她已經是晉王的未婚妻了。”
“少在這裡墨迹,還沒掀紅蓋頭呢怎麼就放棄了?去搶回來。”
趙馳沒有反駁,憤憤離場的動作足以顯示出其極為不情願。
安曼迅速躲去一旁,很好的避免了二人相撞的尴尬場面,隻是心裡卻疑惑連連,喬雲兒不是他的心上人嗎?怎麼看他那樣子有點不樂意呢?
攤開手掌,那串流蘇珠子靜靜地躺在掌心一動不動,安曼細細的看了半天才發現一個事情,這珠子不是沒系牢脫落的,像是讓他給拽下來的。
“系統,這是什麼狀況?”
【老實說我也很想知道,可是沈空尋的磁場太強,系統也探測不到她的奧秘。】
真是越來越離奇了。
冰雹隻下了片刻,等安曼跌跌撞撞的跑回客房的時候它停了......,天空放晴一片蔚藍,好像那一團烏雲隻是為了她而來似的,這黴運還沒完,下午誦經的時候又出了大亂子了,順着荷花池的上遊飄下來一具屍體。
那時候觀音像才剛擺放好,沈空尋正念念有詞的給這雕像開光呢,跑進來報信的竟是個偷蓮藕的小賊,急的出了一額頭的汗水,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斷句。
衆人半信半疑,趕到湖邊的時候,一個光頭的小尼姑正拿着鐵鍁想把屍體劃拉到岸邊,安曼擠到前排看了一眼,心髒猛的劇烈震顫,渾身赤裸的女人已經泡的浮腫了,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口,咋一看上去好像生了爛瘡,雙眼被殘忍的挖掉剩下了兩個窟窿,一些淤泥和幹草葉子填在其中黑漆漆的一片。
她定是在死前遭受到了極端的折磨,尖刀一下下的戳進她的肉裡,每一下都能刺破她的内髒,這非人的行徑還不能讓施暴者感到滿足,一定要将她的眼睛也紮穿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她的心該有多疼!
“天啊,那是什麼!”
喬雲兒這一叫讓大家不得不去議論起那具女屍的胸口,一個大大的“曼”字從兩個□□上劃過一直延伸到了肋骨,還有那脖子上的一串翡翠珠子項鍊......,她記得看耍猴的時候還曾戴在脖子上的,是什麼時候換了地方了?
眼神不約而同的偷偷瞥向她,竊竊私語交織着低聲的抽泣更是将恐懼烘托到了最大,安曼像是被人從頭頂打了一悶棍,腿腳開始打晃,這是沖着自己來的沒跑了,是誰?這到底蓄積了多大的仇恨!
“他娘的,造孽啊!”
撈人的姑子出口成髒,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之說将身上的外袍脫下來給屍體蓋了上,安曼定了定神這才發現這姑子的肚子漲漲的好似一個圓球,她懷孕了......
紅泥庵真是個怪地方,安曼一分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想走卻沒那麼容易。觀音像開光禮成,沈空尋打發走了其餘人等卻偏将她留了下來,原因給的合理,那可憐的女子死因怕是與她脫不開幹系,既是如此,那落葬的時候怎麼也要去給人家念上幾段經文的。
理由充分,可問題是她不會念經,經書上一串串的字符她根本看不懂,又不敢去問暴脾氣的沈大神人,隻得轉臉求助于懷孕的小尼姑。
那小尼姑正是前日沈空尋交代下來要安排的人,法号清緣。
安曼畢恭畢敬的給她鞠了個躬,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您若不嫌棄我慧根潛就收我做個徒弟,教教我認認這經書上的梵文可好啊?”
清緣眉心擰成一坨搖搖頭,“我自己都破了戒了,怎麼給你當師傅啊,你拿老娘開涮呢。”
安曼的神思轉了回來,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說的也對。
“再說了,什麼亂七八贊的一堆我自己也不認識啊。”
“那怎麼辦?尼師吩咐下來的事情我不敢不做。”
“這還不好辦......”清緣小聲靠着她的耳邊說道,“......我不懂你不懂想必别人也聽不懂,你寫個墓志銘,到時候把聲調拉長點念就行了,誰讓你就這點本事呢,逝者也不會怪罪你的。”
總算有了個像樣又不失禮的法子了,隻是這死去的姑娘到底是何身世卻含糊不清,沒名沒姓的又該怎麼寫呢?
很快衙門辦案的差役帶來了答案,尚姑娘是城中望春樓的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