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薄薄的雪花融化成了冰水混進土裡,院子裡泥濘一片走起路來甩的褲腿上全是泥點子,昨夜的景色有多美今日的地面就有多髒亂,就像盛宴之後的落敗,也像人生的起伏,有高有低總不能一帆風順。
【溫馨提示:請玩家盡快完成第三關,快快行動起來而不是隻會吹牛逼。】
安曼簡直被這個拽拽的系統氣的想罵街!
“我這不是已經行動起來了嘛!你催催催,催個屁啊!”
她确實硬着頭皮去晉王府上跑了一趟,無非就是希望能在讓他給自己引個路,見上大學士中行太一眼。
晉王本就對她有些意思,借機也是揩油揩了個夠,安曼這一雙小手被他抓牢了一下午,骨頭都快給捏碎了也不敢吱聲,等一切都說好辦妥之後那雙手洗了不下十遍還是油膩膩的發黏,可給她好一陣惡心。
中行居士本不是大金國的人,祖籍是從昆侖山北邊的楚國遷過來的,楚男一貫體型威猛又氣勢豪邁,因此即便他早已過了古稀之年依舊力大如牛。
家世甚好,他本人更為突出,除了通曉天相周易八卦之說,書畫上的造詣更是無比精湛,一手飄逸的行書厚質婉麗,因此也有了人稱外号“兼并二王”。
可性情确實極為傲慢,求其字畫十分不易,市面上所能見到的真迹少之又少,平日裡也是從不見客,即便是身份地位極高之人想要讨教問題也是不易。
安曼這次算是求對人了,中行太的眼睛裡誰也看不上,可就與晉王交好,至于其中緣由沒興趣打聽,隻祈禱能見上一面順利的“拿”回那把錐子才是關鍵。
約好了見面的日子,天才亮的時候安曼便獨自出了大門朝着晉王府上去了,這次見面搞得極為隐秘,除了清緣再無他人知曉。
城北的荒郊地帶有一處碩大的宅院,選址正好處在密林之中,景色意境超贊私密性更是一等一的強,安曼來的時候就聽清緣說過,這處宅子的後院有一個小房,她便是被囚在那裡整整挨了十五天。
晉王知道安曼有求于他,手腳就更加的放肆,一路上幾乎就是握着她的手掌在行走,直到進了正房之後才不情願的松開了片刻,就這樣也沒能痛快的讓她見了真人,又反複的确認了一遍她曾指天指地許下的條件才放下心。
“可是你親口答應的,讓我看個夠,你不能反悔。”
安曼笃定的點點頭,那樣子和要去赴死一樣的壯烈,“絕不反悔!”
繞過木雕的圓拱門,順着後門出來的石子路走了一段,三進之後又發現了一片天地,紅牆綠瓦,影壁堂匾,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
幾個打雜傳話的小厮見來人是晉王便引着進了屋子,安曼跟在後邊一路觀察,也沒覺得這院落裡有何污穢的□□之物,反倒還十分的雅緻~
隻是等她再邁進屋門的時候,這個想法立刻就裂開成了兩半......
先是抓心撓肺的嬌柔之音,緊接着那說都說不出口的下流言語羞紅了她的整張臉。
正堂之内,紫檀雕刻的卧榻上中行太身着薄紗睡袍正半眯着眼睛吃棗子,周圍的幾個美人不知是妾還是哪裡來的煙花女子,着裝美豔又暴露,就算安曼已經走到跟前了也毫無避諱之意,依舊嬌嬌軟軟的靠在“大學士”的身上。
大學士瘋在興頭上,順手拿起一支黃金錐子拽着一個女人的腳丫子在上邊劃拉着寫字,那口中的污言穢語就别提有多下作了......
晉王輕咳了兩聲有意提醒,中行太這才撐着眼睛看清了來人,趕緊遣走了莺莺燕燕,捋着胡子闆起了臉俨然變成了個正經人......
和清緣描述的相差無幾,确實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層皮松松垮垮的耷拉着,臉上的皺紋好似蔓延在地圖上的溝壑又深又密,花白的胡子稀疏的剩下了一小撮,嘴唇向内陷進去,大笑起來的時候安曼數了數他的牙,真的隻有三顆了......,心裡不由得又是一陣惋惜,還是那句話用來哀歎:真是便宜這條老狗了。
安曼借口是來讨教一些書畫上的指點,因此也準備了作品和話題,隻是中行老頭也不提這個茬,喝茶閑聊了些不找邊際的,總是将面前的棗子推讓給晉王嘗個新鮮,臉上堆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笑,反反複複的說着八個字:補中極品,滋陰壯陽。
晉王皺着眉死活也不肯碰,這到是勾起了安曼的關注,啥好東西啊?吃了還真能壯陽不成?怔愣的看着那棗子到底有何不同之處,中行太突然開口說話了,近近的靠着晉王的耳邊,聲音卻沒有放低,嘀咕一串好像有意要讓她聽見似的。
“小妮子可夠水嫩的。”
這一來安曼再也坐不住了,椅子上像是長了釘子一樣紮屁股,保持着最後的禮節躬身一拜然後就拜拜了您嘞。
晉王手指着中行太的鼻尖簡直找不出話來說,“她是公主!”
老頭子擺擺手壞笑道,“武英殿裡頭的不作數。模樣可是勾人,嬌嫩的像顆櫻桃,晉王你可要把活兒做細了啊。”
這哪是什麼大學士太史令?簡直就是個下流胚子!
身後追過來的晉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冒汗,“這是你自己要走的,你答應的事情可不能不算數了。”
“當然算數!”安曼轉了轉眼珠,“等我準備好了叫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