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春前腳剛剛離開,兩名太監随即進來。
周桓原想着等靜春離開,立即激活腦袋裡的那個奇怪空間,卻被兩名太監打斷。
“周桓,咱家過來幫你看看傷口。”
看來蕭甯焰果然沒有猜錯,巳時不到就有人過來以察看傷口之名檢查,其目的再明顯不過,他們是想确認自己與蕭甯焰是否當真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系。
當初看小說的時候,書裡并沒有詳細描寫過這類情節,應該是被一筆帶過了。
周桓暗暗翻一個白眼,心裡十分抗拒被别人察看那些敏感的地方,可若是拒絕,必然會被他們強行檢查,慢吞吞地趴着腳躺到了卧榻之上。
周桓實在沒臉拉下褲子,強行扯出一個假笑,“兩位公公是不是一定要檢查?”
“咱家隻是例行公事罷了,周公子用不着拘謹。”
周桓深呼吸幾口,心知多說無益,忍着周身不适讓他們看了兩眼。
幸好蕭甯焰提前叫他抹過了藥粉,餘光瞥到兩名太監相觑而笑的表情,周桓默默将這夥人包括他們的靠山容淑儀全部問候了一遍。
太監扔一瓶藥膏給周桓,眼裡越發不屑,“早晚擦一次,可以消腫止痛。”
周桓貌似痛苦地從卧榻上爬起來,“多謝公公。”
一名宮女忽然敲門:“皇上要見周桓。”
當朝皇帝還是那個胖胖的小孩子,周桓不明白那胖小子要見自己幹什麼,轉身打開門,問等候在屋外的宮女:“皇上要見草民麼?”
宮女點頭:“我帶你過去。”
小說裡對于小皇帝蕭甯遠其實着墨不多,小皇帝蕭甯遠與蕭甯焰是同母所出的親兄弟,關系親疏卻并沒有描寫。蕭甯遠隻在書裡出現了兩章,是個醬油角色,七歲便身亡。
根據周桓的印象,他隐約記得作者借穿越女容淑儀的口說過蕭甯遠是個暴躁愚蠢、不聽勸告且令人讨厭的熊孩子。
蕭甯遠抱着胳膊坐在高高的鸾駕上,雙腳尚且懸在半空中,招手喚周桓過來。
周桓走近幾步行禮,“草民參見皇上。”
“你不要低着頭,孤看不到你的臉。”
周桓于是擡起頭,與蕭甯遠隔了三五步的距離,反倒将他的身材樣貌瞧個清楚。
這孩子的個頭不高,看上去渾渾圓圓,臉上的肉很是松垮虛浮,臉色泛着奇怪的青白,發量并不多,發端在日光下更顯枯黃。
這孩子顯然不健康,就像現代那些長期食用激素藥的病人一般,肝腎功能肯定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蕭甯遠從鸾駕上跳到周桓面前,又急促地呼兩口氣,聲音也變得微喘,“孤聽說你變成了甯焰哥哥的男寵,是真的麼?”
周桓:“……”
真想問問他知不知道男寵的意思。
周桓點頭也不是,搖頭更不是,略顯窘迫地站在原地。
蕭甯遠擰起了眉頭,“你再不回話,孤就叫人打闆子了,很痛的,屁股會流血。”
他的聲音十分孩子氣,說話的方式也沒有擺脫孩子的特征,顯然不像接受過正宗複雜的皇室教育。
總有人不願意看到皇室男丁往好方向成長。
周桓歎了口氣,“回皇上,草民昨晚住在端王殿下的寝宮。”
蕭甯遠眼睛亮了亮,“你昨晚跟甯焰哥哥睡的?”
周桓點頭,的确是跟蕭甯焰睡的,僅限于睡覺,哦對了,還有配合他演了一出令人浮想聯翩的聲劇。
“今晚孤也要睡甯焰哥哥的寝宮,孤已經很久沒有跟甯焰哥哥睡在一起了。”
蕭甯遠的随身太監徐阊出聲:“皇上,這不合規則。”
蕭甯遠忽然狂躁起來,憤怒地扯着自己頭上的聖冕,“母後說的話就是規則,孤說的話便不是規則。”
徐阊似乎習以為常,任由他将頭上的聖冕摘下來,“皇上息怒,等皇上長大了,皇上的話也是規矩。”
這些人說話的神色十分散漫,雖然低着頭,臉上卻全然沒有該有的恭敬。
周桓不動聲色地觀察這些人,隐隐皺起了眉頭。
小皇帝的日子一點也沒有想象中好過。
隻是這孩子沒有察覺,依舊我行我素。
蕭甯遠的瞪大了眼,眼斂倒垂下去,泛黃的眉頭擰緊起來,怒道:“孤今晚就要跟甯焰哥哥睡。”
“皇上三思,皇上若是真想去找端王殿下玩,可以先去東宮求得太後娘娘特許的懿旨。”
“孤不去,母後一點也不像母後,母後很壞。”
周桓暗暗歎息一聲,怪不得這小屁孩活不長久。
不用想就知道,他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肯定都是容淑儀指派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全在容淑儀的掌控之中,甚至比監聽蕭甯焰更為徹底。
徐阊保持沉默,并沒有任何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