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甯焰動作一頓，擡起頭盯着周桓：“你再說一遍。”

周桓擦了擦臉上汗，尴尬地扯出一個笑，聲音小了許多，依然清晰可聞。

“草民的要求是，請端王殿下親一親草民的眼睛。”

蕭甯焰許久沒有出聲，忽而陰戾地笑起來，從雕檀軟榻上站起，徑直來到了周桓面前，瘦得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周桓的下颌，“周桓，你想勾引本王？”

周桓：“…………”

這人好像有點吓人，至少此刻他的眼神就一點也不像個虛歲十四的孩子，當然了，說出來的話更不像樣。

老子真是比窦娥還冤，怎麼能用勾引這麼難聽的詞？！

周桓甩了甩脖子，想要把他的手從臉上甩開，卻被他捏得更緊，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端王殿下說笑，草民哪裡有膽子勾引殿下？”

“那麼，你讓本王親吻你又是何道理？”

“不是親吻草民，是親吻草民……的眼睛。”周桓發現蕭甯焰無動于衷，氣焰越發慫了，扯了扯蕭甯焰的衣袖，“殿下先放開草民，容草民慢慢解釋好不好？”

蕭甯焰善心大發地松開，轉身坐回軟榻，眼光如刀地斜睨周桓，“你說，本王聽着。”

周桓摸了摸微酸的下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殿下不要誤會，草民知道殿下年紀尚小，草民可以發誓絕對不是想勾引殿下。”

“說重點。”

“好吧，草民老老實實都告訴殿下便是。”周桓歎一口氣，盡量露出坦誠的表情，“其實答案草民早就告訴過殿下了，草民實在是對殿下……情難自禁。”

蕭甯焰手一抖，神色倒沒有絲毫變化，片刻後，皮笑肉不笑地反問：“周桓，你果真對本王情難自禁？”

“當然，殿下雖然看上去清瘦，殿下的長相卻正好是草民喜歡的類型，早在殿下從東宮将草民救出的時候，草民的心便傾向了殿下。”倒也沒有撒謊，蕭甯焰的五官棱角分明，冷俊立體，的确是他曾肖想過的理想伴侶臉型，況且，在容淑儀與蕭甯焰之間，他心裡的天平确實全部偏向了眼前這個其實從未虐待到自己的蕭甯焰。

周桓咽了咽口水，将話題繞回關鍵點，“草民隻求今時今刻能得到殿下的一吻，從此以後永遠珍藏在心裡，一心一意守護殿下成人，再也不起二心。”

蕭甯焰孤疑地盯着周桓，按兵不動。

眼看着天色漸黑，三小時的時限大概就要過完，周桓又扯出一長串話循循善誘，蕭甯焰卻還是面無表情。

周桓吸氣又呼氣，換上一副讨好的笑，邁着小步子走到蕭甯焰面前，直接将整張臉湊了過去，瞄準了他的嘴唇方向，送上自己的眼睛。

明顯是耍無賴，卻也屬于黔驢技窮。

周桓下意識屏住呼吸，一隻眼閉着，另一隻眼眯成細縫，時刻注意蕭甯焰的動向，似乎生怕他會摸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發現蕭甯焰并沒有危險的舉動，周桓的膽子大了起來，不再詢問蕭甯焰的同意，兀自将眼睛貼近他的嘴唇。

雙眼甚至感覺到蕭甯焰鼻息的溫度，眼看就要碰上目标，一隻瘦長的手掌擋在了眼睛與嘴唇之間。

就差一點親上了，沒想到他會忽然伸出手掌攔路，功敗垂成。

蕭甯焰陰森森的聲音響在耳邊，“周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想強親本王？”

周桓笑得有氣無力，連忙擺手，“草民很膽小的，絕對不敢強親殿下。”

“你可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

周桓低頭看向腳尖，心裡頭重重地歎息一聲，獲得蕭甯焰的主動親吻實在太難，他已經把他能做到的都嘗試完了，也算是盡人事聽天命。

無法激活空間便由他消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