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心中疑惑,蕭甯焰怎麼回事?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這會又問到自己收集了哪些名人字畫。
好在這個問題他能回答上來,小說原劇裡對原主周桓卧室裡的字畫詩詞有過一定筆墨的描寫,那是在周父去世、周家破敗之後,原主周桓曾回家悼念亡父,将卧室之中兩副破爛的字畫帶進了宮中。雖是一目十行地讀到過這段情節,對那兩副字畫周桓還是有一定印象。
“小人平常不過喜歡收集些花鳥仕女圖罷了,”周桓說着決定主動出擊,一臉認真地擡起頭,表情也漸漸變得嚴肅,“殿下今天怎麼這般奇怪,小人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蕭甯焰忽而笑出聲,面黃肌瘦的臉頰看上去意外有幾分駭人,伸出食指輕輕摩挲周桓的面容,湊近盯了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與他對視的一瞬間,周桓不由得一個激靈,自己恍惚成為一個有待驗明真僞的物品。興許是蕭甯焰的視線太過壓迫,周桓覺得頭腦微微發麻,後背仿佛也有冷汗冒下。
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周桓,隻希望蕭甯焰不要看出來的好。
“本王倒覺得你才奇怪。”蕭甯焰說罷,伸手擦去周桓鬓角流下的汗水,“天氣這般涼爽,你怎就冒汗了?莫非是、心虛?”
周桓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假笑搖頭,“小人隻是緊張,端王殿下千萬别多心。”
蕭甯焰輕輕拍了拍周桓的臉,聲音一反常态的輕柔,“為何緊張?”
周桓心思極轉,盡可能地瞎掰,“大概是……近鄉情怯,對的,近鄉情怯。端王殿下與小人一起出現在我父親面前,小人實在是不太自上,加上小人又擔心我父親的病情,所以到現在心情都遲遲沒有平複,請端王殿下見諒。”
“原來是近鄉情怯啊,”蕭甯焰淡淡地說,依舊保持低聲。
馬車咯噔咯噔平緩而行,規律而有節奏的聲響,将刻意放小的交談聲盡數掩蓋。
周桓不再主動搭話,聰明地閉上了嘴,盡最大可能地縮減存在感。
迎面一頂轎子過來,擋住去路。
擡轎的轎夫認出對面的馬車來自端王殿,心知馬車當中之人身份尊貴,急忙停住轎子,朝轎内耳語兩句,不多時,一名身穿杏色衣物的女子低垂眉頭,躬身從轎内出來,将手中的香燭貢果放置一旁,和轎夫一起跪下,等待端王殿的馬車先過。
蕭甯焰早已聽到馬車外的聲響,掀開車簾瞥一眼橋子,目光落到那名低垂眉頭的杏衣女子身上。
周桓也湊了過來,順着他的視線望向杏衣女子,又坐回原處。
蕭甯焰叫停馬車,“周桓,你與本王一同下車,本王想認識認識這位杏衣美人。”
周桓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以為又要做戲給旁邊的侍衛看,于是露出恭敬的神情,跟随蕭甯焰跳下馬車。
杏衣女子聽到周桓的名字,下意識地擡頭看一眼,見到周桓的瞬間,明顯征住片刻,連忙把頭埋得更低了。
看這姑娘的反應,他十有八九認識自己,奈何沒有原主周桓的記憶,壓根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子與他是何關系,隻能根據腦海中還記得的的小說情節,推測這位女子的身份。
要是早知道會穿進這本破書裡來,周桓發誓當初看書的時候一定認真仔細的閱讀,絕對不會一目十行跳讀。
蕭甯焰轉向看向周桓,臉色陰晴難定,“她好像認得你,你可認得她?”
不能說認得,也不能說不認得,剛好周圍的侍衛基本都是容淑儀的耳目,周桓于是假意露出恐懼的表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杏衣女子縮了縮肩膀,雙手緊緊纂住衣角,臉色開始發白,小聲地說:“回殿下,他是我二哥。”
周桓愣了一下,方才想起原主還有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