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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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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裡面想的東西太多了。比如羅嗦究竟為什麼會告訴我通過暗示——他的血液可以加速人的愈合的事,又比如大黃蜂現在還活着嗎。

我盡力去忽略一些能讓我想到不美好的事的詞彙,但關鍵詞總是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的跳出來,告訴我——這才是最重要的。

再比如——如果通天曉知道這件事情,那他的不為所動,究竟是有十足的把握,還是我們隊裡也會有間諜?思考不下的這些問題它們堵塞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我感到我的脈搏咚咚咚咚的沖撞着我的體内,同時又不斷的發出,我并不了解的質問。

通天曉和我并排奔跑,但随後我落在了他的後面 ,我在祈禱不會聽到任何吵吵鬧鬧的聲音,因為那代表着飛船對犯人的控制力失效,同時又注意着飛船内的通風口。我不關心通天曉究竟要去哪裡,因為他是此時此刻飛船内最沒有嫌疑的人。

我們要面對的是随時可能奪去我們性命的外星敵人和那些對于看守抱有仇恨的塞伯坦罪犯,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對我們舉起屠刀,維納正是塞伯坦階級對他們所做的事情,如果大黃蜂在這裡,那就代表着現在塞伯坦的審核制度并不公平,我十分擔心,非常擔心,擔心于我的自大會害死一個人,特别是大黃蜂,我加入這個隊伍的目标,而現在,我更擔心我根本沒有辦法改變這種場景,即使是在我做出那麼多努力之後。

然後我加速,希望跑的快些,再快些。

一直到那些瘆人的在黑暗之中的隔着鐵門的沖撞被甩在後面,走到岔路口的時候我就和通天曉分開了,我告訴他,直接去你該去的地方,我去拿我的槍,一把經過改造的狙擊槍。即使這個借口聽上去很令人感到詫異,但通天曉見過更糟糕的隊友。他不會多問了,他隻是說“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說的對,在大局的判斷上,我很容易會沖昏頭腦。對于情況的不了解,或者是對于自身的短闆,我并沒有解決的方案。我咬咬牙,盡力把那些可能會發生的死狀抛在身後。我感謝我自己之前逛過這個飛船,在地球,我根本沒有什麼方向感。但我猜是無休無止的飛船訓練,基本上改造了我的選擇傾向。我開始變得容易分辨哪邊是我曾經來過的路。

我的作戰能力在夜晚近似于無。幾乎什麼都變得艱難,比如分辨那些粘膩的聲音到底從哪裡出現,我幾乎是摸着牆壁走的,這時候我就要感謝我的噸位并不如其他隊友那樣,由于糟糕的戰鬥能力,我根本不想再體驗一把近身搏鬥。直到另一個代表着大噸位的塞伯坦人的腳步聲過去——通天曉的聲音過去之後我才屏起呼吸——應該是希望我身上的熒光盡量的減少,然後我開始路過飛船休息室。我要去拿我的背包。

感知器給我的東西一定會有他的道理。如果我注定撐不過今晚,那麼我也最好信守諾言,把這些帶進墳墓裡。即使沒有人要求我這麼做也一樣。

我摸進房間裡的那時候,有一陣陰冷的目光注視在我的身上。這讓我下意識的往後踏了一步,這是錯誤選項。我當然沒能逃得過。紅白色的頭雕短暫的在微弱的還沒有完全損壞的燈光之下,顯示了那麼一秒。然後黑暗決心把打擾他的也拖入其中。

很快,有尖銳的東西不斷的擦過我的肩甲,我本能的感覺到困惑,因為這不像模拟戰鬥中的敵人的戰鬥方式,即使我不斷的嘗試着抵抗,但對方敏捷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和我體型相差無幾的塞伯坦人,近似于鬼魅。

咔嚓聲離我越來越近,該死,他拆掉了我的儲物櫃,感知器的背包還在裡面,我猛地蜷縮起身子向旁邊滾了一下,但離牆壁太近,我懷疑對方即使是在夜晚也有夜視能力。因為他的時間掐的太準了,我沒有辦法避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被他踢過來的儲物櫃擾亂了方向,我步伐不穩,幾乎就要跌倒,靠着撐着牆壁扶了一下,才改變導向牆壁徹底不利的狀态——我的力氣并沒有其他人的大,背靠牆壁失去靈活就是死局。

“噗嗤 ”

尖銳而冰冷的東西抵着我的動脈,然後我感覺溫熱的□□随之而去。數不清的紅色條框蓋過了我的視野,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線下來情況表明,如果我不再努力,那這就是最後一次。我很快蹬出雙腿,這一次在危機關頭拯救我的,是對方的急躁,當我緊握雙拳把匕首擠出來的時候,我盡量的控制着喉嚨的上下移動帶來的梗塞感。我明顯的感覺到那一部分被切開而從外面往體内挪動的冷氣。幸好塞伯坦人的構造和地球人的不同。然後我的腦海裡好像忽然閃出了在救護車那裡打下手的經驗——既然這是無關緊要的部位,那對方必定不是朝着那,而是,想要攻擊我脖頸後的一個控制閥,它是我能控制轉向的裝置。

但是一般人會攻擊這嗎。

流失能量液的感覺讓我感到微妙的眩暈,同時又好像勾起了我的一些奇妙的設想。不至于讓我昏厥,但是确實開啟了我的興奮開關。我從前從未這樣過。一旦意識到對方是個人而不是怪物的時候,我腦子裡的某個栓法好像就被撥開了,我開始變得大膽,也許還有點不着邊。

“你一定以前當過醫生。”

我舔了舔嘴角處的能量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甲上發光發的比之前更甚的玻璃體,它後面應當藏有聚光燈,在我感到胸口抽搐的時候,就自發的打開了,它們足以短暫彌補我對于夜戰的不擅長,我的聲音因為脖子有一塊地方被切開變得有點奇怪。

“我說的沒錯吧?藥師——這一飛船隻有你會這麼做。你殺死了你的室友,然後想到方法破壞了自己的抑制器。”

我在背包的後面挂了一顆炸彈,如果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啟動。但是得讓他離得近一點,因為這火力受到了限制,我又不确定這飛船内所有物體的質量。

他的表情終于有了一點贊賞一樣的調笑,然後又猛地冷下臉來,像是回憶。“我并沒有殺死他,你很想知道這個,對不對?你私自勾結罪犯,而你的其他隊友根本不知道你來這的原因。”

那是一張十分白的臉,他的光學鏡也是一雙近似于妖冶的藍。但我首先注意到的是那雙手,那雙握着沾了我血液的手術刀的手。

他不是很在意的,随手揮了揮,就好像我們現在并不是在生死搏鬥,而是一場手術之後互相聊了幾句的醫護人員。

我沒有繼續捂着我的傷口,而是盯着那把手術刀繼續看——船上并沒有醫療室。我也确信醫療包裡沒有配備手術刀,它們統一的是激光刀。藥師根本沒有否認我的話,因為他知道我是在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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