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提到過,我們住的是大通鋪。足以讓人失去隐私這個概念,我每次把拿到的東西都藏在别的地方,因為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等我回來,我領到的能量塊就已經消失不見。我們像是個學生,但實際上,塞伯坦星球的備用軍都在這兒了。所以我明白向人求助或者是像個傻子一樣大聲呼喚都毫無意義。我決心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但暗中長了記性。
就像我得接受競天擇成了塞伯坦星球的最高領袖那樣,我也得接受去戰場上跟那群章魚怪厮殺。這沒什麼好提的,但,這裡很難熬。比我想象中的難熬。
我很快就把擎天柱和威震天的事抛之腦後,因為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每周這兒會發一些軍需得靠自己訓練的點數去兌換,否則壓根支持不了我一天的活動量。自從我察覺出人們對于我的态度并不友善之後,我就逐漸減少了公共露面的機會。
即使我還在他們之中,但我的心卻從未和他們靠近過。有一種距離感,輕而易舉的讓我沒有辦法被他們接受。不是說我不想去改變自己的處境,隻是當這種情況像是默認了一樣的時候,這裡就不是什麼交朋友的場所。我的口才能力自然而然也就無處發展,更别提我還樹立了一個敵人。
孤獨感伴随着我。這種孤獨在被排斥的情況之下日益明顯。但我隻能咬牙堅持下來。杯子的訓練其實比這更難,在這裡,真正困擾我的是人際交往情況。由于我似乎是這裡面唯二沒有輪子或者機翼的,他們的目光總是帶着一種輕蔑和不恥的态度。
而我在爬行訓練的表現上,讓教官有所不滿,他并不可能對我實行庇護。沒關系,我也沒要求過這個。在這裡我沒有任何可以聯系的人,爬行訓練是一場大型的變形穿梭活動。當我舉起手,教官的表情就帶着一種不滿。他甚至讓我當衆站出來,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恐慌。……我從沒有被那麼多外星人盯着,當那一陣幾乎是怒吼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質問我,為什麼隻有你不行的時候,我在心中詭異的感受到了一種并不怎麼良好的情緒,我很熟悉它。
這裡不受陽光照耀,處在陰影底下,有點冷。
“因為我天生沒有這個功能。”
那個招惹我的混蛋……也就是那天跟我争床位的那一位數獨毫不掩飾嘲笑。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才感覺到氣氛真正的開始變化。
教官發出了一聲嗤笑。讓我回位,要麼參加,要麼滾出這個隊伍。但我的腳卻像紮了根一樣,立在原地。我的嘴角也像是不受我控制了那樣,向下,而後猛地一勾。
“我當然不尋求優待。我師從的人隻會像我這樣去證明,我能從其他方面彌補這個。”
我看着帶着履帶的數獨,同時也看着教官。因為他們兩個挨得很近。
旁邊的機械彈弓會不停的發射彩蛋,裡面的顔料是熒光材質的綠色。教官要求我們在指定時間内到達對面且合理運用變形狀态避開。可以爬,可以飛,但如果超出三次。那麼就要打掃一整個區域,并且增加訓練量,單獨進行十個來回。
看上去并沒有生命危險。我盯着數獨看的眼神,似乎也給了他一些動力。他用肩膀推搡着我,像是不經意一樣走過來。“你太小了。我忘記了,像你這樣的鐵渣不适合到軍隊來的。”
教官假裝沒看到這句話。我同時又聽到幾個人的嘲笑聲。在他即将走過的時候,我順手踢了他的腳窩。數獨一個踉跄,沒想到我的自尊心并沒有被他激怒的手法砸的粉碎。我的背後有一陣緊繃,實際上,我本人也覺得這樣有點太魯莽,但我不,我不想改變我自己。我也不想忍氣受困。
“我還以為你知道這裡是軍隊。而不是耍小脾氣的地方,或者——隻是我以為你們都知道。”
我沒有站回去。
可能是真槍實劍給了我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