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塔有些心神不甯。
一方面,是因為議會終于發覺她和簡“交往”過甚而産生的凋令。另一方面,是因為她知道簡多半參與了危險的計劃。
艾麗塔從不自由。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最先被發覺的是她與衆不同的外型。流暢的機身和不符合力量的追求是這一條流水線不同的存在。管理人員吓得丢掉了磨着的光機,上報錯誤的按鈕刺耳而又醒目。
沐浴在這樣的紅光之下。是那一批誕生的其他塞伯坦人的心理陰影。
艾麗塔的與衆不同并非有人特意設計,更像是是一個意外。人們先是質疑,而後又覺得她不過是芸芸衆生中奇怪的那個。那條流水線不知怎的後面又造出了好幾個有缺陷的幼生體。于是很快被停用。艾麗塔隻是看着。之後,钛師父找到了她。禦天敵正在背後看着,說不清是什麼反應。
“我為什麼不一樣?”
“因為你注定如此。”
什麼是注定,這玄之又玄,艾麗塔想了很久也沒能想清楚,她隻是感覺到一種古怪在心中蔓延。
钛師父太忙了,太神秘了,他太老了,又深知不同可以兩極分化。也許是艾麗塔不像剛下來的那些呆闆的家夥,他最終将艾麗塔帶到禦天敵身邊。禦天敵此時剛剛成為領袖沒多久,總之,艾麗塔不是钛師父必須解決的題目。而其他天元的故事仍然讓钛師父頭疼。所以,就是這樣了。
艾麗塔在人群之中顯得很惹眼。她桃色的外漆與婀娜的身形在各大記者的報道之中無所遁形。很快,服務機也開始擁有了和大部分塞伯坦人不一樣的圓滑曲線與軸承。這讓艾麗塔感到不适。
“這就是那條流水線上的不同?”
“沒錯。聖約看見她的身影,她不能留在卡隆。”
塞伯坦的人口在不斷輸出着他們需要更多的能量,賴以生存的那些晶體需要操作也需要力氣,他們要求着:造更多的礦工!但那已經是艾麗塔在軍學院學習的時候。
艾麗塔的年齡是個秘密。有人說,她從禦天敵還是軍校生的時候就存在。可那時候,艾麗塔隻是在學習。由于外型不同,禦天敵花了一些時間去探讨艾麗塔究竟是天生适合做什麼的。
每個塞伯坦人的設計都有原因。在多次嘗試之後,艾麗塔說“禦天敵領袖,謝謝你。但我想,這個我可以自己解決。”但禦天敵到底不夠耐心,塞伯坦人沒有自由選擇的空間,議會開始思考一個貨真價實的女性塞伯坦人能夠帶來多少利益。于是他們開始實驗,覺得艾麗塔一看上去就适合實行一些用腦模塊的活計,而艾麗塔做的很好。
沒過多久,流水線開始出現了很多像艾麗塔的存在。她們逐漸被成為女性塞伯坦。這更像是一種種族劃分。就像塞伯坦人能變成飛船,也能貼地面行駛,但那些是大類。塞伯坦的男性和女性沒有繁衍的需要而變得更像一個小類别。
開始掀起的軒然大波很快就變得平靜。甚至不需要塞伯坦記者再多說什麼。因為檢測報告顯示艾麗塔除了外殼與一些奇怪的設計,和他們并無差别。這座星球天生吝啬于給予不同的個性和色彩。
她在軍學院是因為禦天敵的啟發。可二人并不是好友。禦天敵隻把艾麗塔當成任務,艾麗塔雖似懂非懂,但卻已經明白什麼是階級。她并不喜歡這個,卻也無從改變。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艾麗塔在與簡告别的時候,她的表情似有些哀傷,與一些溫柔的無可奈何。“有關于努力的盡頭。”
這是她的學生。
也許艾麗塔在看見她的時候,也恍惚中看見了從未被說出口的自己的感覺的具象化。簡從未有過變形,她不清楚隻有在變成載具形态的那一刻和其他人似乎沒什麼差别的時刻。她隻是在一味苛刻的對自己。沒人知道她究竟為什麼如此拼命。隻是,艾麗塔早就清楚,沒人能夠在報廢之前離開那些好像非得運轉才有意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