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栎看看現在他們這一群人,也不知道能一起走到什麼時候。這次招來的兩個人他都很滿意,韻良來自于一個古老神秘的門派,這個門派以收集這個世界的各種真相為最終目的,對于灰栎來說算是底子比較幹淨的,可以信任的人。而武君羨這個人的來曆灰栎就不清楚了,灰栎對待他就像是對待林忘塵那樣,隻要不脫離隊伍行動就可以接受。
“那既然如此,接下來的目标就是明煌城了。”
明煌城距離這裡不算近,而他們七個人隻有五匹馬,韻良說自己是搭便車過來的,武君羨則說自己是走過來的,這樣行進速度可沒辦法得到保證。
像是看出了灰栎的為難,一旁的武君羨提出要去借附近冥噤教的傳送陣去明煌城。
“冥噤教的傳送陣可以通到明煌城?”
冥噤教信仰的是冥界的墨淵神君,是神廷和神盟以外的勢力,和神廷曆來是不對付的,要借他們的傳送陣前往和神廷親近的明煌城,總覺得這件事不會很好辦。
“冥噤教也是需要生活的,他們日常生活的物資除了自己生産的以外,都是通過明煌城交換來的。到時候和他們商量一下,未必不會借咱們傳送門。隻是需要委屈一下隊長了,他們可能不喜歡你。”
灰海之子和神廷關系密切,冥噤教自然不會給灰栎好臉色看。
“冥噤教就在附近?那豈不是會和黑墟城發生沖突?”
“不清楚,按理來說是不能共存的,可能是有内情吧。”
這其中的内情就不是灰栎要考慮的事了。将氣息收斂起來,經過韻良和武君羨的确認之後,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冥噤教的道路。
等來到冥噤教的時候,衆人都以為來錯了地方: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帳篷,一條大路通向正中間的祭壇,而祭壇後的旗杆上甚至還吊着一個人。
“這就是冥噤教了嗎?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他們喜歡這種原始的生活,不過他們不推崇活祭,也不用人牲,那個吊起來的隻是對罪犯的處決罷了。”
“那個人到底犯了什麼罪,要被吊死示衆,屍體也不能入土。”
“什麼罪都有可能。他們喜歡原始的生活,隻有絞刑這一種刑罰,區别在于吊起來的時間。假如在判處的時間内,犯人能夠活下去,那他就會被釋放。沒能活下去的人,屍體會被懸挂起來繼續處刑。屍體被懸挂的時間則是由刑罰時間減去犯人死前掙紮的時間,再經過他們自己的換算。在這期間犯人的屍體因為任何原因掉到了地上,邢期就結束了。”
楚瑗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那麼一句了,更不想知道會有什麼原因屍體會掉到地上。
“對了,他們還有個習俗要和大家說一下,等進入到他們的領地範圍,就不能說話了。冥噤教内部禁止使用語言,他們會使用墨水交流。雖然他們不限制外面的人和他們進行語言交流,不過咱們這次是有求于他們,還是按照他們的習慣比較好。”
“居然有這麼有意思的習俗,我應該把這些記錄下來。世人對他們知之甚少,沒想到你這麼了解。”
韻良掏出了自己的本子記錄了起來,現在的他十分開心,對眼前的年輕人也添了幾分欣賞。韻良雖然早就聽說過冥噤教,但是對他們的了解也僅限于“信仰墨淵神君”、“生活十分原始”、“與神廷為敵”這次标簽,畢竟他們成立的時間不夠長,遠遠不到研究的界限。
“知之甚少隻是他們不願意去了解罷了,神從來不應該是人之間交流的隔閡。”
灰栎看着武君羨,他沒想過這個年輕人會有這樣颠覆整個世界的看法。這個世界是由神塑造的,在灰海時灰栎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離開灰海後,他更加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而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會有截然相反的看法,那麼他又是經曆了什麼呢?
“或許信仰“墨淵神君”就是他們的保護色呢?倘若神、國家和語言是文明的代表,那麼厭棄眼前文明的人自然會選擇反對這三者。”
武君羨看着蘇無罔,有些驚訝。他也沒有在冥噤教的領地裡居住過太長時間,也沒有深入了解過裡面的人的想法,可是他覺得蘇無罔說的對。正如世人對他們的了解隻是浮于表面的标簽,他們所反對的也同樣是标簽。他們也同樣沒有選擇交流,而是用“墨淵神君”來逃避那一切。
說完這句話的蘇無罔也是同樣驚訝。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想法,甚至于這句話就像是别人借着他的嘴說了出來,就像是他現在問出來的問題,被很久之前的人回答了一樣。
“看來我對他們的了解也很少呀。先過去吧,我們會在裡面住幾天,還有時間感受一下他們的生活。”
在冥噤教的領地裡住上幾天是不可避免的,傳送陣的啟動和确定位置都是需要時間的,甚至可能還要花時間在說服冥噤教給他們使用傳送門上。
在外面看時,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大街上卻靜悄悄的,一股不和諧的感覺萦繞在衆人心頭。踏足冥噤教的領地後,一股陰寒之氣從地面往上面湧,讓幾人都不禁裹緊了衣服。雖說此時已是臨近冬天,但是也不該這麼冷才是。武君羨也覺得奇怪,自己前幾日路過的時候還沒這麼冷。
隻見武君羨攔住一人,掏出紙來筆走龍蛇,寫出了一堆沒見過的文字給那人看,那人也是同樣的掏出紙來筆走龍蛇,也是沒見過的文字。
武君羨看完那人寫的東西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另一張紙,寫下了字給小隊的人看。
“兩天前有人借過傳送陣了,咱們需要在這裡住一天,誰要和我去見這裡的分教主嗎?”
幾個人面面相觑,面見教主這事怎麼想都該是灰栎去做,不過他這次不方便露面,所以隻能安排蘇無罔過去了。
武君羨看着被灰栎退出來的蘇無罔,微微點頭,随後帶着他向分教主所在的帳篷。其他人則是順着武君羨指的方向去找供外來者臨時居住的帳篷。
正片領地也沒多大,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分教主所在的帳篷門口,兩邊的守衛攔住了他們。武君羨掏出了提前寫好的紙,出示給守衛看。守衛看完轉身進入帳篷,出來後示意兩人進入。
“兩位是想要借傳送門?”
帳篷裡面坐着一個老者,頭發花白,上面纏着各種各樣的古怪裝飾,臉上皺紋堆壘,已經看不清上面刺青原本的樣子了,手裡那種一根木棍,看起來之前似乎在做着什麼禱告。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