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霖收養程鑫其實不超十年,魔族生長速度異于常人,隻在眨眼間,程鑫便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郎,心智也與常人相同,程長霖便不再疑惑他的生長問題。
但程長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打算退隐的前一天晚上,程鑫在明山境内遇到一名魔族。
那是他的同族,氣味實在是太熟悉了——
在此之前,程鑫從沒遇到過任何魔族,他也理所當然的把面前這名黑袍人當做普通魔族。
随後程鑫失去意識,第二天清醒後他一眼便看到枕頭旁放着的秘籍。
第一頁還有張紙條:機緣。
他并不清楚這是什麼,也沒有告訴程長霖——他下意識的認為此事不能告訴他爹。
秘籍是适合他的功體的,比明山修士的功法好用上百倍,不需多久,程鑫便功體小成。他低調的留在程長霖身邊,心裡想的是他反正沒什麼大志向,守着爹過完一輩子是最好的。
不過現在程鑫有了危機感:在守着爹過完一輩子之前,他要把景修哲趕走。
斷袖,程鑫在師姐們閑談時聽到過。
男人愛男人,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在程鑫眼裡,他爹就是最香的,誰也别想把他爹搶走,管他男人還是女人……或許他自己都還沒認識到這算什麼,不過沒關系。
當晚便下了雨,程鑫被雷聲吵醒,剛起身去關窗戶便看到景修哲撲進程長霖懷裡。
程鑫氣的要死,臉色變了又變,差點要罵娘了。他砰的一聲踹開門,還站在門口的程長霖吓了一跳,不等雙方說句什麼,景修哲先吐了血。
程長霖當即道:“小鑫,快去叫大夫!”
程鑫瞪了一眼景修哲,拔腿出了門。畢竟人命大過天,再怎麼鬧也不能鬧出人命來。
又折騰了一晚上,外面雨停冒了日頭,景修哲才醒過來。
昨晚大雨,景修哲被人在角落裡捅了一劍,不偏不倚,正好是胸口那處沒愈合的舊傷。這下倒好,人更虛了。
鎮上的人沒幾個會用劍,程長霖和程鑫又都睡着,幾乎是沒人知道突破結界闖進來的究竟是誰。
景修哲剛剛紅潤起來的臉色又白回去,可憐巴巴的拿臉貼着程長霖的胸口,眼睛半阖着,不時咳嗽幾聲。
程鑫攥壞了兩個茶杯,坐在一旁緊緊盯着景修哲,生怕他下一秒去摸程長霖的屁股。
程長霖心疼壞了,心道這名後輩實在多災多難,日後單獨在他房間再下個結界。
景修哲心裡盤算昨晚躲在黑暗裡的人影,身形手法都不像他認識的人,也不像是尉遲睿派來的殺手,畢竟要論修為還是程長霖高,尉遲睿的手下包括尉遲睿本人都不可能強過程長霖。
他扪心自問平時不怎麼得罪人,怎麼虎落平陽後,哪裡來的狗都能随便踩他兩腳了?
這件事隻持續了幾天,就在景修哲即将養好傷之時,程鑫也受傷了。
他是在院中練劍時,被憑空飛出來的箭射傷的。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拿劍擋了一下,恐怕就要變成一具屍體。
程長霖連續幾天沒睡個好覺,不是在照顧景修哲就是在照顧程鑫。
“……蒼天,下一個受傷的不會是我吧?”程長霖腦門突突直跳,趴在程鑫床榻前,心道。
就這麼折騰了幾日,第一場雪下來了。景修哲終于痊愈,和程長霖去了大城。
程鑫還在屋裡叫嚷他也要去,但礙于身體原因,程長霖拜托了趙大夫,随即租了馬車上了路。
景修哲自然是在馬車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