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熟悉對方的情況下,激怒對方是最不智的行為。程長霖雖然不解這其中有什麼關系,但仍舊将那盞酒杯重新放回乾坤袋,端起桌上酒杯極小的抿了一口。
等待了一段時間,身體并未發生異樣,程長霖擡起眼看了下對面的人,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或許程長霖謹慎慣了,青年就這麼撐着下巴,看着程長霖喝完一杯,意猶未盡。随即一名長着狐狸耳朵的少年進入船艙,端起酒壇,将酒倒入酒杯之中,随後躬身退下。
見到狐耳少年的一刻,程長霖便不淡定了。他皺眉看向面前的青年,渾身瞬間緊繃起來:“你是魔族?”
青年再不回答,仍舊對程長霖道:“喝酒。”
青年周身沒有任何魔氣,但程長霖不确定對方實力如何,如此僵持一段時間,他再沒有動桌上的酒杯,隻看着青年,對方則也不動,看着程長霖。
許久,青年似乎輕輕緩了一口氣,他對程長霖道:“能這麼與你待下去,也是極好的。”
程長霖道:“但我該走了。”
接到春境境主傳來的消息時,景修哲剛剛打坐結束,打開門便看到那名派來的下屬直挺挺站在門口,一股血腥氣味撲面而來,随即下屬倒在景修哲腳邊,後背上一大團沒有幹涸的血迹。
景修哲道:“你殺人的手法實在不怎麼樣。”
語畢,程鑫自不遠處走過來,手中提着佩劍。
景修哲沒有詞彙形容程鑫現在的眼神,兇狠的,狂熱的,欣喜的——這些情緒交雜在一起,讓程鑫的表情有些猙獰。他慢慢向景修哲靠近:“與我決鬥,景修哲。”
“修士永不内鬥,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程長霖不在,景修哲也懶得用一副賢惠模樣對程鑫,他隻說完這句話後便越過程鑫打算離去——境主派下屬過來,一定是有事找他。而程長霖今早剛去到境主府商議事務,景修哲擔心是程長霖那邊出了問題。
然而還未走幾步,一道裹着靈氣的劍風便迅速擦着景修哲耳邊而過。幸得景修哲修為在上反應靈敏,否則便是半邊腦子都要飛出來。
“程鑫,蹬鼻子上臉是不是?!”景修哲怒道。
程鑫則仍然站在那裡,雙目灼熱得看着景修哲,他大聲道:“景修哲,與我決鬥!”
“決鬥決鬥……”景修哲煩躁地取出靈虹劍,心中隻念速戰速決,“待我将此事告知長霖,把你腿打斷都不是我的錯,是你先挑的頭!”
“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嗎,剛好,我也看你不順眼,”程鑫緩緩道,“來打我啊。”
“别以為你想什麼我不知道,”景修哲道,“你爹就是你爹,與我成婚你都管不着,你想幹什麼,想被雷劈嗎?”
一語戳中心事,到底還是青年人,程鑫面色騰的一下紅了,揮劍上前之際,程鑫大聲道:“我是他領養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能說上這麼幾句已經是天大的好事。掌櫃就站在一樓,聽到樓上噼裡啪啦,不時有幾道靈力劈到一樓地闆上,樓下客人紛紛離去,掌櫃緩緩掏出了算盤……
就在算到第三錠金子的時候,一個裹着血氣的物體從樓上飛了下來,撞在門窗上,木制物品噼裡啪啦摔了一地,掌櫃連忙躲在桌下,看到那團物體從廢墟裡走出來——正是程鑫。
景修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肩膀和小腹皆被捅了洞,鮮血染紅衣服,他低着頭歎道:“這身衣服是長霖前幾日親自為我選的布料裁制,竟然今日被你弄髒了,該打。”
程鑫氣急,沖上來拳腳相加之際,二人佩劍皆飛出去,景修哲一手掐住程鑫肩膀傷口,鮮血飛濺,擡腿踹上他的小腹,卻見程鑫雙目赤紅,随即一股魔氣自他體内溢出。
景修哲被魔氣震飛幾米遠,後背撞上樓梯,歪頭嘔出一口鮮血,他卻突然笑出聲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景修哲按住小腹傷口,看向程鑫,眼睛裡是掩蓋不住的欣喜若狂,“魔族就是魔族……!”
程鑫撿起佩劍朝景修哲而來:“把你殺了,誰知道?”
掌櫃和其他房客已經被魔氣震暈過去,這家客棧裡裡外外方圓百裡無人敢近,境主帶着一幫人趕過來時便是看到的這一幕。
說不震驚是假的,境主怎麼也沒想到那作惡多端殺死春境幾名修士的人是程鑫,一時間愣了神,直至程鑫的劍貼上景修哲脖頸之際才回過神來。
景修哲緩緩道:“不滅天修士景修哲,今日為春境及不滅天兇案除魔!”
說罷隻見劍光一閃,程鑫的佩劍飛出去插進牆裡。境主雙目快被閃瞎,隻見景修哲渾身靈氣暴漲,靈虹劍已然在手中。一黑一白兩道氣息在空中相撞,隻在眨眼間,景修哲與程鑫二人已經交手數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