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李沐木這輩子也想不到再次見到邝星辰是在遊戲裡,那時的她早已不像在現實中那般弱小随和,兩隻手指夾着一張撲克牌。
現在她們在一間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裡,李沐木在大堂經理的辦公室裡醒來,她坐在一把軟皮扶手椅上,格外舒适。然後她走出去,想去尋找自己的隊友們。
他們其實是在一個強制組隊的新人副本裡認識的,唐嫣嫣是個魁梧的女子,一身腱子肉十分可靠,魑池和刕魜都有不同程度的社交恐懼症,平時除了和她一般不說話。
就是眼睛剛剛接觸到大堂時,一個巨大的鐵塊朝着她飛過來,她掏出一把紅色油紙傘勉強擋住了那人的攻擊。就着攻擊的力度和準确性來看,絕對是有預謀的偷襲,而且偷襲者絕對有一定水平。她四下裡張望,看到朝着她飛來的那大鐵塊是一把巨大的鐵劍,比她還要高出幾厘米。
從牆角裡探出一個腦袋,臉上的表情怯生生的,李沐木打着傘,那人看不清她的面貌,腳步輕快的上前想要一把掀開油紙傘。李沐木把傘一收,揮起拳頭就向那人砸去,但在距離那人的臉還有幾毫米時生生停住了。
“邝星辰!?”
“沐木!”
“你為什麼偷襲我!”李沐木看清那張臉後一股莫名的火氣升上來,興許是因為自己的好朋友偷襲自己,還差點置她于死地。
“不不,”邝星辰很着急的樣子,慌忙想要解釋,“這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是誰的意思!”
正在邝星辰百口莫辯的時候一個修女裝束的人走出來,她的右手緊緊握着胸前的十字架。
“怎麼了?”
“啊……菲爾,救救我。”
被李沐木控制住的邝星辰朝着那女孩求救,女孩一把扯下自己的十字架高高抛起,銀白色開始閃爍,李沐木覺得自己快要睜不開眼睛了,然後在這白光裡一陣眩暈感襲來。
看着地上昏倒的李沐木,邝星辰有些擔心的問到:“那個,伊麗莎白小姐讓我們把這些人送到那個地方,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菲爾的語氣很笃定,“我以菲爾特蕾娜·珀歌利亞的個人名譽擔保,伊麗莎白姑姑是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的。”
邝星辰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是明顯的不信任。半晌後,她拔起自己插在地闆上的巨劍,輕而易舉的抗在肩上,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撲克牌,牌面是梅花二。
她們合力把李沐木丢進一個烏漆嘛黑的房間裡,然後關上門,那門上貼着與其他牆面一樣的牆紙,完美的被隐藏在牆壁裡。
當李沐木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還有不少人,一個個滿臉好奇,打量着周圍的人。他們現在正身處一個狹隘的雜物間裡,裡面幾乎擺滿了清潔用具,都快沒地方下腳了。他身邊站着四個人,加上他自己就是五個。
站在她身邊的是個漂亮青年,他顯然也是剛醒來不久,挽在胸前的長發有些散亂,一側頭發别在耳後能看見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飾。怎麼哪裡都是十字架,這是什麼時尚單品嗎?
她又開始打量左邊的人,那是一個戴着眼鏡,穿着學生制服的男孩,頂多十七八歲,袖子上還别着着紀檢委的袖章。男孩身邊一個看上去比他年紀稍大一些的男孩,臉上有些像邝星辰的不安表情,他手搭在男孩肩膀上,明顯是認識。
最後一個人站在她對面,他一條腿曲起抵在牆面上,雙手環胸不知道在想什麼。那人有着一頭微卷的金色短發,穿着花邊繁雜的白色上衣和黑色高腰西褲,經典的王子系穿搭,透着燈光能看見他那雙清澈的藍眼睛。
長發青年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房間内的衆人,大家似乎都在沉思着,沒人想說話,也沒人驚慌失措。門被完全鎖住了,面闆打不開,無法使用個人技能,徹底與外界失聯。
長發青年的目光犀利,卻并不會令人感到不适,他給李沐木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柔且深沉,似乎還挺聰明。
紀檢委的面色很嚴肅,他根本沒空理另一個男生,靠在牆上思考,李沐木瑟縮了下脖子,他的樣子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教導主任。
想要扶着紀檢委肩膀的男生看上去很天真的樣子,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簡直是長大後男版邝星辰,不安還要強裝鎮定。
至于對面那個,那句話這麼說的?像個不谙世事的大少爺,還是個笨蛋美人。
她歎了口氣,這聲歎氣在鴉雀無聲的小房間裡格外清晰,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她幹瘦到他人的目光,有的疑惑,有的灰暗,還有的在責備,她頓時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很輕很輕,但也無處遁形。
擡頭一看是那個青年笑出了聲,笑容很好看,聲音也很好聽。不知道是因為那笑容還是生氣,她臉漲得有些紅,努力想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笑……笑什麼!”
“你有點像我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