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裡來了不少貨行老闆,送來的布料都是徽城的流行貨色,趙家幾個姨娘都挑花了眼,孫姨娘記挂着兩個女兒,所以挑選布料的時候都是往鮮豔上的挑,這不,她手剛碰上一批朱紅色綢緞,就被六姨娘粉月一把推過。
“大姐,你這年齡挑這顔色也過于鮮豔了吧,不如把這布匹讓給妹妹我吧,我穿了老爺肯定高興。”
這個老女人犯什麼病,怎麼盡往這些顔色鮮豔的挑,也不看看她今年幾歲了,粉月氣憤極了,伸出手指連續指了好幾匹布料,讓管事給她記下,似乎沒有看到其他幾人的臉色。
在月子裡都積攢了一肚子怨氣的蘇姨娘看此狀況,一點也不讓步,将粉月懷中的綢緞奪下來塞到孫姨娘的懷裡,還順手拿走了粉月看中的東西,絲毫沒有将她放在眼裡,還說哪些東西适合五姨娘陳氏。
陳氏一向安靜,對于宅子裡面姨娘的争鬥本不想介入,但是粉月做的實在過分,于是,她便接下蘇姨娘的話,還拉着其他幾人說說笑笑,對于跳腳的粉月絲毫不做理會。
“你們?你們?哼!好得很,乘着老爺和太太不在欺負我!我!”粉月也說不出威脅的話,讓老爺收拾他們,她也沒有把握,畢竟最近老爺經常去陳氏那裡,但是又咽不下那口氣,竟當着衆人的面撒起潑來,拿着剪刀對他們看中的布料一頓亂剪。
這?孫姨娘一時呆愣住,哪有府裡的女眷這樣的啊!而且現在有外人在場,不同其他姨娘冷臉看着,孫姨娘可是得了太太吩咐好好看家,自然心焦,讓婆子趕緊将人扶起來,又讓管事将貨行老闆送出去,記得封人嘴。
粉月見外人要走,她也不管手裡的布匹了,沖着門外大喊着:“嘿!你們回頭瞧瞧啊!這家的姨娘将我欺負什麼樣子了啊!什麼東西都要搶!布料子也是!男人也是!經常半夜将男人從我床上叫走!”
聽着粉月的胡言亂語,管事們跑的更快了,蘇姨娘更是上前給了人一巴掌,對着拉人的婆子喝到。
“捂嘴啊!都站着幹嘛!都是死人嗎!”
婆子也無奈,這個六姨娘勁大的很,根本拉不住,而且她也算是家裡的主子,心眼又小,要是找到她們算賬可怎麼辦?
孫姨娘氣的手發抖,這粉月果真是樓裡的女表子,什麼胡話都亂說。“你好歹也是府裡的主子,怎麼如此行徑!一點也不怕丢臉!”下人都看着,要是傳到外面去,丢不丢臉啊!
被捂住嘴的粉月聽到她們都氣的要死,心裡快活極了,她就是一個瘋子,要是不讓她開心,舍出這張臉皮算什麼,反正這個宅子裡面其他人都看不起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樓裡,不幹淨,一點都不把她當正經的主子看。她就是要鬧,讓這些女人怕自己才行。
這個女人魔怔了,孫姨娘見粉月一點都不悔改,還一個勁的亂說,趕緊讓婆子将人綁住壓到佛堂裡去,等太太回來再禀告。
被她這一鬧,商行老闆們都出去了,孫姨娘他們幾個想繼續也沒法子,趕緊就此散場回去。花姨娘還沒有挑上幾個東西,現在沒機會了,對粉月氣得要死,跟着孫姨娘後面說道:“我說大姐,這次可千萬不能放過六姨娘,就她那個瘋樣傳到外面去,人家怎麼想我們趙家,等太太回來了,咱們一定可不能手軟,照實說!可得狠狠罰一下她。”讓她吃吃苦頭,沒事的時候别發瘋。
“太太仁慈,能對六姨娘下多重的手啊!不就是多跪幾個鐘頭嗎。”五姨娘陳氏也很無奈,家裡的姨娘就她跟粉月出身低下,人家隻要一說粉月規矩不好,連帶着将她也議論一遍,簡直氣死人了。
“所以說啊!咱們趕緊讓太太立個樣子,将粉月賣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蘇姨娘在月子裡面就經常受到粉月粉奚落,現在她惹人衆怒,自然要加把火。
這也太嚴重了啊?三人聽到這話心裡都在嘀咕,家裡還沒有将姨娘賣出的例子,要是被外人知道,也是不體面的事情。孫姨娘更是覺得蘇氏現在有了兒子,腰杆子都直了許多,張嘴就要賣人,果然就跟霜姐兒說的一樣,她心再養大些,時間再久些,太太遲早就要收拾。
“大家都是姐妹,說幾句氣話就罷了,幹嘛說賣人!怪吓人的。”陳氏捏着帕子小聲說道,來這個家這麼久,對姨娘的懲罰頂多是多跪幾下,要是動不動就發賣人的話,那就她和粉月危險了,畢竟就她倆沒有生孩子。
被攪黃了好幾件事情的花姨娘難得同意蘇姨娘的看法,就是太太裝好人,坐在上面觀虎鬥,導緻這家裡烏煙瘴氣的,當時蘇姨娘得寵的時候,她和其他幾個姨娘日子多難過啊!一兩個月都見不到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