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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玉發現婆婆真健談,外面的人十個有五個都是認識的,不管是街頭小販,還是店鋪商家,又或者是行人,都能聊幾句,所以去人牙子的路上更是耽擱了許久,等到了地方,隻有一個小丫頭怯生生的躲在門後。
“大娘去蔣員外家送人,現在家裡隻剩我一個,太太要,要進來等嗎?”
小姑娘說着說着就眼紅快要落淚了,似乎把她們當成十惡不赦的大壞人,這要是進門,小丫頭不等哭出來啊?見狀,趙清玉便向婆婆提議先回去,留個口信,讓人明天過來。
“不行!今天她都送人到别處去了,手裡下估計也沒人了。”紀夫人開口否決這提議,思索半刻,還是覺得帶着媳婦到另一家去看看。縣裡有兩家牙行,一個是許婆子,一家是紅婆子。
這剛才去的就是許婆子家,那個紅婆子做的也挺大,但是他家位置太尴尬了,就在那個賣豆腐的附近,萬一要是碰到孩他爹亂來,那臉可丢盡了!
但是現在也沒法子了,紀夫人做好決定,就帶着人快走往紅婆那邊走,慶幸的是路上沒碰到尴尬的事。
這紅婆家底還挺豐厚,盤下一個大院子,平常在縣裡活計做的雜,不僅幫忙買賣租賃房屋,平常也幹拉人買賣。她活的滋潤,家裡三四個人伺候着,穿金戴銀。見紀夫人的時候,正巧在請幾個賣雜耍的人在院子展示活計。
幾個人圍着兩男子在院中的空場地上,看人家耍大刀、頭頂大缸等,幾個輪回下去,那兩個男子大汗淋漓,竟然要把上衣脫下來,驚的紀夫人趕緊咳嗽示意,這個場面可不适合兒媳婦來看。紅婆子聽到聲音後,用扇面遮住上揚的嘴角,示意人趕緊下去。
旁邊的趙清玉見人下去了,心裡有些可惜,正耍到一半呢,之前在街頭的時候很少見過這個,太太怕人多沖撞了她們,都是帶人直接到店裡買東西。家裡請來的最多是唱戲的,咿呀呀的,而且幾個姨娘明着暗着都在鬥,根本聽不上完整的一出。
可能是趙清玉略帶遺憾的表情被紀夫人看到了,就聽見她在旁邊冷哼,眼神跟帶刀子一樣,趙清玉不敢亂來,立馬挺着腰闆坐着。
“不好意思,兩位夫人,我這請來的都是鄉野粗人,沒規矩,當着女眷的面就胡亂來。”唉,最煩這些正經人,紅婆心裡歎氣,今天陽光正好,跟精壯的男子玩玩是再好不過的了,唉!可惜啊。
不過送上門的生意,她也沒道理拒絕啊!
“我家裡缺個幹活的婆子,就是平常竈間煮飯,洗洗衣物什麼的。年紀大點沒關系,關鍵是人老實,幹活手腳麻利,這價格方面啊,我出的銀子可不多,二十兩頂到頭了。”紀夫人是個精打細算的人,當年買王婆婆也就花了二三十兩銀子,這次買人可不能超過當時的價錢。
聽完紀夫人的要求後,紅婆思索的許久,建議道:“夫人,現在世道好,人很少要簽死契的。您出的價格啊!我建議,還是簽個短工吧,簽個三五年的。我看您身邊也不缺人伺候,想來也是大戶人家,可能隻是一時缺人罷了。簽個短工應應急吧!“
這二十兩沒什麼賺頭,估計帶人來了還要挑三揀四的,還是滿足要求将她們打發了,正好也解決手裡的難題。見夫人不反對,紅婆便喚來丫頭将前幾個月投奔到自己的這邊來的婦人帶來,當然,也有其他人在。
丫頭帶來四個中年婦人,每個人都穿着灰撲撲的,但好在都算幹淨整潔。
“這四個人都是咱們縣裡的,隻不過都住在鄉下。這個姓曾,家裡男人死了,在外面想找個活計養活自己,之前種地,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這第二個姓朱,老姑娘,一直沒嫁出去,别親嫂子擠兌的沒法在家裡呆着,這才出來。”
紅婆接連介紹兩個人,紀夫人都不滿意,這兩個婦人一個手縫裡還有黑泥,不幹淨,一個長得還怪好的,而且瞧着才三十多樣子,眼睛跟帶鈎子一樣,走過來腰都快扭斷了,不像個幹活的人。
見紀夫人沉默,紅婆繼續拉着旁邊的兩人介紹。
“她們倆是妯娌,之前在碼頭上擺攤做包子,也能糊口,隻是現在家裡人生病了,所以想簽個短契,湊個銀子治病。”
剩下的兩個婦人瞧着都是體面人,雖然衣服帶着補丁,但是頭發身上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眼神清明,趙清玉都覺得這兩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