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比一天起的早,趙清玉窩在暖和的被窩裡面心累的想到,身旁的男人倒是起的痛快,他手腳麻利的将炭盆再次點燃,然後去外面拎來一壺熱水。
“你先别起來,剛點的炭盆,屋子還沒熱起來,你再躺會。”說罷,這人就把挂在一旁的衣服拿過來準備塞到被子裡面。這可不行!今天可要外出的,而且襖子也被塞進來了。趙清玉顧不上冷,立馬從床上起來,将衣服拿過。
“可别,昨天你塞得衣服到處都是褶皺,小紅以為我倆幹啥了。”這次可别塞了。
啊?紀明瑞有些臉紅,尴尬的朝妻子笑了笑,然後開始洗漱。其實早上隻要能起來,其他的快的很,趙清玉站在炭盆前,溫水擦拭着臉頰,人也慢慢清醒過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搭配新做的水紅色長襖和淡色繡花鞋,至于首飾上,趙清玉指尖劃過一排排絹花,覺得今天衣裳顔色夠鮮豔的了,幹脆就拿了幾隻簪子和一對珍珠耳環,手腕上則還是他送的金镯子。
眉毛、口脂、粉膏一一打扮上,看的做在旁邊的紀明瑞眼花缭亂,他從不知道女人的梳妝台上有這麼多東西,可是這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所以他不得提醒一下,讓人抓緊時間,飯還沒有吃了。
哎呦呦!聽到消息的趙清玉手滑了一下,嘴角邊多了一點口脂,連忙用手絹擦掉,放下手裡口脂盒,起身跟人一起坐在位子上用餐。一般早上都是紅薯稀飯,今天倒是特殊,直接是炒飯。趙清玉吃了幾口,便覺得飽了,趕緊繼續之前的事,總算在約定好的時間出發。
村裡沒有馬車,好在問了相熟的人家借了牛車,因為初一大家都要拍年,沒辦法搭手去幫忙趕車,所以這時的車夫變成了紀明瑞,早上寒風陣陣,他雙腿盤在一塊,甩着杆子讓牛前進。
坐在馬車裡面的人時不時拉着窗簾往外面看幾眼,見男人耳朵通紅,心疼伸出雙手幫忙捂着,還将拿在手上的手爐遞給對方,這是剛出發時候章婆婆給的,她坐在車内暖和的很,外面趕車的人才叫冷,還沒有手套。
“你自己用吧,我這有一個毯子直接蓋在膝蓋上就行,要是冷的話,手會伸進去暖暖。你趕緊進去,别凍着,還有這手爐,我也沒地方放啊。”紀明瑞一邊看着路,一邊将人推到馬車裡,他的手冰涼的,碰到對方柔軟且微熱的臉頰上立馬縮回去,不能碰啊!
給人惹麻煩了,趙清玉抿了抿嘴,隻好安靜的窩着裡面,好在借助牛車,這土地廟很快就到了,他們算是這廟裡的第一個到達的,這門才剛有動靜準備打開。趙清玉顧不得其他的,強硬的将手爐塞到丈夫手中,剛才有借口趕車,現在可沒有了。
夫妻二人前後走着,準備踏入門内時,就聽見後面傳來叫喊聲,讓他們等一下。
“哎呦!有人比我們還早!”丁氏氣呼呼的拍着大腿,她就說剛才那個牛車也是來燒香的。現在顧不得丈夫說什麼有辱斯文的話,拉着人飛快的跑着,想讓将前方倆人叫停。好家夥,誰知道走近一看,是熟人啊!
“丁姐姐,你們也是來燒香嗎?”趙清玉跟丈夫正站在門檻處,他們剛将手裡的籃子遞給廟祝,裡面裝的都是送來的貢品還有香火錢。
“嗯嗯。”丁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剛才還想跟人商量能不能換他們來燒這頭香,沒想到對方竟然是紀家人,哎呦!他們家也有人今年下場考舉人,若是貿然提出換他們來燒頭香,搶人吉利,不好不好!
而且不管是幹啥事,人家起那麼早也是為了好彩頭,丁氏為剛才的想法羞愧,安靜的站在一旁,可人家夫妻倆還一直朝自己這邊望着,于是,丁氏手揮了揮。
“你們先進去啊!我家這口子剛才跑的太久,還得緩緩,哈哈哈。”丁氏連忙找借口,用手捅捅正在大喘氣的丈夫,讓他說兩句。
顧岷一柔弱書生,大早上被人拽着跑了那麼久,現在正艱難的平複自己的心跳,哪裡注意到細節,隻是跟着後面附和幾句。“對,對,你們先去啊!我,我們稍後啊!”哎呀!這大冬天,本就穿的笨重,就剛才跑了那一小段,他這心啊都快要跳出來了!
正巧廟祝此時笑容滿面的過來,手裡還拿着幾把香火,剛才他看了那籃子,裡面備的東西不少,光銀子就有足足三兩,果真是大戶人家,得好好供着。
廟祝也是伶俐人,他猜測這兩對小夫妻應該認識,估計都想要搶着頭香,怕她們尴尬,便說道:“公子和夫人還是趕緊進去吧,天冷風大,得抓緊時間啊?這吉時快要到了啊!”
然後又帶着後面那對夫妻也就是丁氏他們往裡面走,有錢的主已經拿着香火過去了,那後面的事情就由他來說。“這位公子喘的厲害,要不要到後面喝壺熱茶啊?暖暖身子啊。”
正好将這兩對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