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次是正經的換衣服,晚上還要赴宴了,可不能搞七搞八的。夫妻倆也就依偎在一會,身體才靠近一些,衣服稍微淩亂一些,滿口就傳來咳嗽的聲音。是紀夫人害怕小年輕把握不住,時時刻刻關注在這邊。
等到天一黑,紀明瑞換好妻子準備的衣物,這次繼續蹭趙二哥的馬車,到達宴會地點。
“看來咱們的巡撫大人也是少年心性啊!”一下馬車,趙宏章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禁感歎一句,暮色降臨,湖邊傳來陣陣歌聲,還未靠近,就能聽到遠處傳來女人的嬌笑聲,看來今天會是個熱鬧的夜晚。
趙宏章意氣風發,拉着妹婿往前面走。此次他穿着藍色袍子,腰間挂着兩個香囊,手上拿着一把紙扇,翩翩公子便是這樣。跟在他後面的紀明瑞就樸素很多了,也就料子好點,相貌端正,比不上身邊公子哥的俊俏。
前面說了,巡撫大人少年心性,愛玩的性子,竟然将宴會開在遊船上,附近還圍繞這幾條花船。新舉人離得這麼近,對面的花娘自然要展示幾下才藝,萬一今天有機會春風一度呢?甚至也有可能被贖回去。
抱着這個想法,花娘們不斷向登船的公子哥吆喝着,甚至還有丢手絹的。
看到穿着和相貌都不凡的趙宏章過來,這手絹都是不要錢的丢過來,跟在後面的紀明瑞難免被誤傷到。
站在小船上,紀明瑞不好躲避這些東西,等到上了遊船連忙将身上挂的繡帕一一扯下來拍拍衣服,怕沾染上脂粉,等會到席面上引得旁人側目,将自己收拾好後,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紀明瑞松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幫助趙宏章,沒想到被他的折扇一把攔住。
“哎,這個不用那麼仔細。”趙宏章打開折扇搖了搖,說剛才船上有一個窗戶人影微動,看樣子八成是哪個大人拿他們取樂。
既然要玩,就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咱們也拉近關系。所以趙宏章剛才表現出一副老手的樣子,對待姑娘的手絹也是随手接住,久經風月場,玩樂的一把老手。不過他個人可以這樣做,紀明瑞是他妹婿,可不能亂來,見有不少帕子想往紀明瑞身上丢,伸手攔截了不少。
果真如趙宏章所說,他們到達席面上,就看到巡撫大人立在窗口上,看着乘船過來的舉人被花娘調戲,若是有面紅耳赤的或者玩得開的,都會指給宴席上人看,弄得有些人很不開心,他們今日高中,應該是在萬衆矚目當中接受祝賀,被人用羨慕的眼光看着,不是捉弄。
席面主要是通過名次來排位,紀明瑞與趙宏章名次差距頗大,隻能分開,紀明瑞這桌他都不認識,跟着他們的話題淺聊幾句,他旁邊坐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句話不說,臉色陰沉。
男人見巡撫大人以看新舉人出醜為樂,人全部入住了,還在說剛才的事情,甚至有巴結着送上去鬧笑話。真瞧不起這些人,男人嘴巴一直用力抿着,看着席面嬉戲玩鬧,實在沒忍住,小聲的抱怨了幾句。
“不成體統!好不容易考試的舉人!居然他們眼裡是個可取笑的東西!哼!什麼東西!”聶舉人從剛會走路就被家裡人抱着懷裡讀書,寄托的希望重大,現在好不容易考上了,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這個大人卻如此輕視他們,叫他怎麼不生氣。
聶舉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坐在他這桌的人有一半都聽到這話,雖說心裡贊同,可是有誰敢說出來啊?面對第一勇士,有的人選擇默默喝酒,有的人則選擇離聶舉人遠一點。坐在旁邊的紀明瑞倒是給人倒了一杯酒水,示意大人那邊的熱鬧還在繼續,讓他收斂一點,與桌上其他人态度明顯不同。
所以聶舉人剛才聲音有點大,正後怕着,手裡的酒杯都差點摔在桌上。紀明瑞覺得人怪可能的,而且官員也沒注意到這邊,幹脆拉着人開始聊天說話,聶舉人理智恢複,收斂好情緒,開始社交,介紹自己····
等到人全部入席後,巡撫大人的樂子也告一段落,他站起身來,對着滿座的學子祝賀着幾句,席面正式開始。
聶舉人酒量不怎麼好又貪杯,喝了幾杯之後,話就多起來,嘴巴一直喋喋不休,扯着他的袖子說自己的不易,紀明瑞有些後悔搭話,他隻想安靜的吃一段飯,不想有什麼社交,更何況這人的性格古闆,還藏不住事情。
于是,他隻好不停的倒茶水給對方喝,連帶着自己喝了不少。人有三急,紀明瑞本想忍忍,可聽到外面傳來的水聲,他隻好借口出席面,也順帶遠離聶舉人,剛才他一直在自己耳邊說話,耳朵都聽累了。
遊船上來回伺候的都是小厮,故而紀明瑞很放心的跟在他身後,走到淨房内,解決好大事後,一出門發現人不在門口。紀明瑞隻好自己來找回去的路,在走過一個船窗前,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