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紀明瑞也不想這麼快請客,最起碼得過個十來天,等家裡人歇口氣,安頓好再商量辦事,可今天他去拜訪熟人的時候,他們那一屆考中的都開始請客暖宅,有能耐的都請了吏部的官員,就連他二舅哥也在商量着請人,紀明瑞有些着急了,也不想過于落後。
“人員還不太确定,就咱家這人估計也不夠忙的,到時候我到外面定幾桌席面送來吧。然後你再讓章婆做幾道家鄉菜,在京城帶那麼久了,許多人都忘記了家鄉菜。”紀明瑞話中有話,本來上頭那邊沒有指派活計,他想着晚點過去報道,可别人積極啊,顯的他格外不積極。
所以紀明瑞還想跟妻子抱怨幾句,說日後的同僚都是積極人,怕是以後都不能準時回家了。可妻子眼裡現在隻有宴會的事情,她走到桌前,開始研墨。乘着還有些時間,趕緊将家裡缺的東西添置全,要不然人家來的時候,什麼都缺那才叫丢人了。
趙清玉雖然在娘家管家一般般,好在有姐姐和姨娘兜着,一直盯着她幹活。這回她一個人做主便格外小心,寫着寫着,她突然想起來出發前姨娘給過一個地址,暗示可以聯系姐姐,于是,手裡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怎麼呢?是錢不夠嗎?”紀明瑞湊上前問到,昨天晚上妻子就在嘀咕着買地置業的事情,難道說手裡的銀錢不夠。
不是,趙清玉搖搖頭,暫時沒有将姐姐的事情說出來,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她還是先私底下跟姐姐聯系。
“沒有,我今天還沒有出門打聽。”于是,趙清玉将隔壁鄰居的“熱情”還有上門拜訪的丁姐姐都跟丈夫說了一下,明天她真的有的忙,剛才她計劃好了,先是跟丁姐姐去那幾個牙行,然後在添置缺少的東西。
所以要是丈夫要是明天不出門,正好在家裡看着寶兒。她之前覺得孩子還是很聽話好帶,可現在這娃娃頑皮的很,會看碟子下菜,要是章婆看着,怕是等她回來的時候都要上房揭瓦了。
“你平時也留意留意,看看這邊有什麼好學堂的,把寶兒送過去吧。”現在教寶兒讀書心累的很,而且孩子需要玩伴,在女人堆裡長大的孩子可不行。
紀明瑞明天還真騰不出手來,他今天接了好幾張帖子,明天中午一場,晚上一場,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總不能把寶兒帶過去吧,這小子萬一哭鬧起來,可怎麼辦啊?碰到這個難題,夫妻倆無奈歎氣,最後還是讓柔姐兒和章婆兩人看着孩子。
第二天,趙清玉早早的起身,怕孩子粘人,就讓他先睡着,廚房裡面備好吃的,随時可以吃。她從首飾盒裡掏出一隻玉簪慢慢插向發髻,除卻玉簪,還配了幾朵顔色明豔的絹花,耳垂上戴着長條狀的紅寶石墜子。衣服也是昨晚配好的,繡着蝴蝶杏色襖裙。
這一身穿着着實耀眼,許久未見妻子這身打扮的紀明瑞有些心酸,好像妻子嫁過來後,就沒随心所欲的打扮過,都是要有些場合的時候,才将将簪子和衣裳拿出來,想着若是自己手頭寬裕了,定要買幾樣東西補償妻子。
怕丁氏過來肚中饑餓,趙清玉讓章婆準備了甜羹,等人來了,先是拉着人在桌前吃着東西。“你挺着大肚子來,我這個主人家可不能餓着你們,來,這個是章婆做的紅豆羹,适合孕婦吃。”
昨天她觀察到丁氏走路的時候氣喘籲籲的,站起身來也是慢悠悠的,怕頭昏,估計氣血不足,所以她才叫章婆準備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