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縣主大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何況她身體那麼差,都許久沒出門了,現在這路更沒辦法出來了吧?”
吳三和幾個兄弟湊一塊,“你們說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反正是不可能雇我們的,吃完這頓再說。”王府外面這條路被他們挖的坑坑窪窪的,他們雖然是街上混的,也是要臉的,之前沒覺得啥,現在也覺得有些臉紅,但是讓他們幹活是不可能幹活的。
“你們說縣主是不是想收編我們?”
“收編你?還是收編我?要不要撒泡尿照照,連個小子都幹不過,還要告家長,讓人請吃飯,反正我的臉是丢光了。”吳三埋頭吃飯,感覺後背都在指指點點。
第二日,吳三也不知怎麼想的,遮遮掩掩,晃晃悠悠的走到王府附近,躲在牆後看,就見一群半大孩子在那邊“善後”,把他們挖的坑都埋了,石子都收拾幹淨,為首的那個就是小九,别看他在外面跟個小公雞似的,闆着小臉幹活時,臉上的嬰兒肥還是很明顯的。
就這樣他還是裡面最大的,連小石頭都在勤勤懇懇的撿石子。
吳三心裡感覺怪怪的,打起架,搶起地盤來,他也沒手軟過,雖然他不對老弱婦孺動手,但也不止一次冷漠的看着他們死亡,反正自己也總有那麼一天。
說不清楚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正準備走人,就見其他幾個兄弟躲躲藏藏的也在看,還湊過來問,“不是說還會招人嗎?咋就幾個孩子在啊。”
比起他們白吃白喝還胡亂折騰,這幾個孩子還更像是受罰的。
“不知道。”吳三沒好氣的走了。
“哎,我聽說山上在招人手,種地采藥啥的,也是一天一頓飽,幹的好還有工錢,去不去?”
“不去!”
“聽說也是縣主大人的産業,就小九爺的那個藥鋪。”
吳三腳步一頓,沒吃過飽飯的人永遠不知道那種滋味有多滿足,再回到饑餓有多難以忍受。
“可我們什麼都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他也沒臉去,現在走在街上,都覺得被指指點點,以前雖然坑蒙拐騙乞讨時也被指指點點,他都不痛不癢,他搞不清楚區别在哪。
“我是打算去看看,縣主大人實在,也不打人,小九爺也仗義,跟他幹我是服的,就是他不收地盤,我尋思着,我們去他地盤也是一樣的。”
吳三一想有道理,被小九爺教訓很疼,給他做小弟卻很舒服,先去幹兩天,不行就跑,跑不了大不了爛命一條。
辛辛苦苦幹了一天,小九心安理得的去找櫻桃領工錢,依依不舍的給每個小弟都發了一枚銅闆,摸着剩下的錢直歎氣。
“你真是夠了啊,有點出息,幫工的活都搶。”她們原打算今天請人來把路面收拾還原一下,因為活不重,錢也不多,就這還被小九搶了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九唉聲歎氣,“小姐還在生氣,不但前幾天那些人的飯錢,還有那些買糖丸的小孩看病錢,都要我出,我的小金庫都要空啦。”
小九很不理解,他決定集思廣益,主要是把櫻桃和王伯湊在一塊兒幫他想,“糖丸又好吃,又能拉蟲,我明明在做好事,不是看他們年紀小我才不賣那麼便宜呢,為啥還要我出錢給他們請大夫啊,有娘疼了不起嗎?會哭了不起嗎?吃力不讨好,這次虧大了。”
小九眼眶通紅,櫻桃也不理解,她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算起來是小九收的第一個“小弟”,隻是很快被發現是女兒身,就成了小姐的丫鬟,小九的櫻桃姐姐啦。
“有娘疼是很了不起吧?”櫻桃抱膝蹲在小九身邊,“她們吵起來可煩人了,還會打人,總不好把她們也關牢裡。”
王伯憐愛的摸摸小九的腦袋,對兩個小家夥道,“你倆也有人疼啊。”
“那是,”小九昂起腦袋,“小姐最疼我了,又不罵人,又不打人,小姐最好了。”
不知道早上哭唧唧的蹲馬步背大昭律的人是誰。
“他們娘都沒小姐好,自己做事自己擔,我和那群隻會哭的小屁孩可不一樣,明天帶他們去看大夫,看完我要大聲嘲笑他們,讓他們告狀,哼!”
王伯:“……”這是完全沒反省啊,算了算了,他看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