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的日常作息很規律，每日天微亮，她便會起床晨練，之前是百裡謹教她使劍，後來又清接手，偶爾也會教她一些近身格鬥，他們都不在時，她會自己練習。

小九今天特地跑到連翹的院子裡蹲馬步，見連翹告一段落，連忙狗腿的遞上毛巾。

“你馬步蹲完了？去背書去。”

“小姐，換本書背行不行，小九知錯了。”大昭律哪裡是那麼好背的，尤其是不解其意的硬背，大夥兒最近都叫苦不已。

“那你錯哪了？”

小九這會有了很深刻的領悟，“這書太難了，太難了，我不該學了三兩句皮毛就洋洋得意的四處嚷嚷。”以後誰敢在他面前嘚瑟大昭律，他就拿書拍扁他的臉！

“我會讓季明每天抽空給你們講解一下，背還是要背的，背多了就會了。”

小九痛苦面具，“可是這個晦澀難懂，我們又不當縣老爺，為什麼要學這個，連江知州都不會。”

“其他人這麼說就算了，小九，你不是已經嘗過甜頭了嗎？”連翹見晨練肯定進行不下去，索性耐心和小九多說幾句，她知道，疑問的不止小九，很多大人背起來都比小九吃力，“能保護自己的東西永遠不嫌多，它和劍一樣，都是防身和攻擊的武器。”

“你以為大昭律保護的人是誰？是百裡謹那樣的皇親國戚？季明那樣的世家貴族？木棉那樣的富戶巨賈？還是你我這樣一無所有的？”

“大昭律保護所有大昭的子民，但是毫無疑問，我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雖然很多時候它的保護很有限，但是沒有它，我們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這些話你可能還聽不懂……”

“我聽得懂！”小九大聲打斷道，“就像我們扳倒周縣丞一樣，是因為他觸犯了大昭律才被淩遲處死，蓮子姐姐她們也是因此才被救回來的！”

那些潑皮流氓也是因為觸犯法律才被抓起來，不是因為給謹王爺面子。

那些大嬸敢在公堂上那樣鬧，也是因為覺得他做錯事，傷害孩童，才敢那麼理直氣壯，雖然她們不懂法，卻是法給了她們對抗權貴的底氣，畢竟誰都知道小九身後是什麼人。

當然也因為小九身後是連翹和謹王爺，否則這些人可能已經被打完闆子丢出去了，不要想什麼“公道”。

但大昭律的作用不言而喻。

“我也不指望你哪天真的能當上縣令，或者舌戰群儒，至少别被人騙簽了賣身契還替人數錢。”

……有被内涵到，他的小金庫（哭）。

“可是它真的好難。”

“一天反複隻背一條的那種難？”連翹隻是為了略作懲戒才讓他們天天背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也都睜隻眼閉隻眼，既然小九真的認識到錯誤了，她也改了口，“既然如此，其他人可以停了，隻有你……”

連翹彎下腰，“你可以選，一天背一條，直到背完它，或者，我讓季明慢慢教你，可能幾天才能背完一條，”連翹拍拍他的頭，“若想選第二條，就自己找季明拜師去，選第一條，就别再找我訴苦。”

小九皺巴着小臉，眉毛都糾結成一團，他突然說道，“我覺得小姐說的不對。”

連翹看他，看他腦袋瓜子又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