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時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制服,和一雙全新的白色手套。再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降低存在感。
那個軍士B告訴他,他會被帶到實驗室,成為藥劑成果展示的試驗品。
被選中的奴隸,會被投放進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内。實驗員會先想辦法讓他進入發情期,然後離開,讓他在玻璃房内獨自忍受折磨。
直到千鈞一發的最後一刻,實驗員才會打開玻璃房進來,将抑制劑注入奴隸體内,從而完成藥劑起效的展覽全過程。
而前來參觀的貴族則坐在玻璃房外,一邊喝着下午茶、一邊談天說地,敷衍地圍觀這一場例行公事的表演。
蔺寒時聽到這個消息,正在整理制服的手,手指有一瞬的僵硬。
“這就被吓壞了?”那個B大聲譏笑他,随後又用一副大發慈悲的口吻,說:“不過你放心,現在不需要你來當試驗品了。我有更好的工作,可以關照你。”
蔺寒時眼神認真,“是什麼?”
“霍小姐……她的易感期到了。”
處于易感期的A,會格外多愁善感,嚴重的會情緒崩潰痛哭,看起來比O還要脆弱。
這時候,假如有一個年輕貌美的O作為安撫,情況則會好很多。
見蔺寒時沉默,這個B繼續蠱惑道:“你放心,我跟基地的實驗員有交情,可以拿到讓你萬無一失的藥劑。”哪怕霍小姐不喜歡這個奴隸的信息素味道,基地裡也多的是藥劑,可以催動。
倒也不是這個B真的膽大包天,敢用美人計這種手段上位。
而是這種男O向高質量女A投懷送抱的戲碼,在帝國人心中堪比上戰場,雖敗猶榮。
在末日帝國,女性仍然是承擔生育任務的主力軍。
女A因為有着強悍的A屬性基因,再加上掌握了絕對的生育權,所以地位比同實力的男A更高。
在帝國子民的觀念中,女A願意纡尊降貴标記男O,是一件引以為豪的大事。
所以這個B會想出這麼一招,除了想讨好元帥千金外,也是想給自己管轄的奴隸隊伍謀個好差事,省得自己也跟着風餐露宿。
蔺寒時聽懂了軍士B的弦外之意。
他垂下鴉色的羽睫,邊說邊要脫下制服:“抱歉長官,我拒絕。”
“為什麼?”那個B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霍小姐!能得到她的垂青,是你當幾輩子奴隸也換不來的恩德。”
蔺寒時置若罔聞,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軍士B喋喋不休:“3708号,你不要不知好歹!作為男O,還是個奴隸,你除了這次,還有什麼機會夠你翻身的?等過了二十五歲,還沒被标記過的O,大部分都……”都會因身體機能衰竭而死,你難不成不想多活幾年?
那個B忽的變了眼神,後頭的話沒繼續往下說,而是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蔺寒時。
O屬性人類大多皮膚白皙、體格瘦弱,随着年齡的增長,這股天生弱氣也會逐漸外化,O屬性人類短壽也是這個原因。
除非是接受過強A信息素的O……
這個奴隸看樣子也有二十三四了,不僅不見弱氣,反倒身形修長、體格勻稱,面色極有光澤。
“3708号,你該不會……已經被标記過了吧?”
聽到這句話,蔺寒時終于擡頭,冷冷瞥一眼那個B,嘴角緊緊抿住。
那個B見他這副表情,突然哈哈大笑:“奴隸就是奴隸!哪有奴隸不想往上爬的?”
蔺寒時隻是無聲笑了下,沒有辯駁。
他不會在基地動手殺人。
何況這個B也沒有說錯。
“長官,我先回去了。”他恭恭敬敬鞠躬。
“可以。”那個B此刻非常放松,愉快地答應了。已經被标記的O,他可不敢往霍小姐那裡送。
“看來标記你的A,也并不怎麼樣。”軍士B的笑意中,又帶起那股傲慢不屑的意思,“否則你也不至于還是個奴……呃——”
一個刺耳的斷音,斷裂在那個B的嘴裡。
蔺寒時背對着他,徐徐轉過身來。
那個B的頸部,此刻正被一股淡藍色的精神力鎖住,讓他生不如死。
蔺寒時的眼裡帶着殺氣,一瞬不瞬盯着那個B,那股精神力便越纏越緊。
沒半分鐘,那個B眼球暴突、面目猙獰,就這樣被活活掐死了。
“滴”的一聲,軍士B腰間的全息手機響了。
裡面是兩條消息。
一是報告霍荞因體力不支,暫時到貴賓區休息了。
二是催促這個B快點帶奴隸到實驗室,展示快開始了,巫小姐很快就會到場。
蔺寒時看完消息後,略略沉思。
然後面無表情地,用精神力割下了那個軍士B的面皮,貼在自己臉上。
走出更衣室時,他已經換上了一套實驗室專用的白色制服。
他謹慎地低着頭,對另一位軍士鞠躬,冷靜道:“我是3708号,被安排前往實驗室。”
無論如何,他今晚必須注入抑制劑。
那個軍士沒有起疑,遞給蔺寒時一副瞳孔眼鏡,讓他戴在眼球表面。
“跟我走。”
這是特制的眼鏡鎖。可以讓配戴者無法視物,眼前隻有一片蒙蒙灰色,但卻可以通過紅外線感應,幫助配戴者行走和簡單勞動。
是專門研發出來給奴隸和刑犯用的防窺保護。
也是個全天候的追蹤器,方便監控佩戴者的行蹤。
……
貴賓休息區。
“霍小姐,你還好嗎?”巫螢晚一雙純情的大眼睛,關切在落在霍荞身上。
因為同為女A,她很能感同身受處在易感期時的霍荞。
霍荞眨眨眼,似乎是在強行忍住眼角的淚意,最後勉強笑了下,“沒關系。休息休息就好。”
巫螢晚扶着霍荞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又體貼地将窗簾拉好。
她讓随侍的仆從先出去,然後才轉過臉來,白玉的耳骨泛着微微醺紅的光澤,壓低聲音問霍荞:“霍小姐,您有婚配嗎?”
正在喝水的霍荞,顯然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猛地一咳,才回道:“沒。沒有。”
“也沒有心上人嗎?”巫螢晚像個青春期的小姑娘,眼神裡既害羞又好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霍荞想起她比自己小兩歲,又是從小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不像她自小跟着父親在外征伐,會有如此嬌憨情貌也不出奇。
“有的。”也許是易感期令人松懈,霍荞竟當真跟她聊起了這個話題。
“不過我們沒見過幾次面。”
巫螢晚會意一笑,“那等我結婚時,就把捧花直接送給你。”
霍荞被她說得微微心動,說出口的話,卻帶着一絲試探的意味:“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他?你還很年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