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發生,在人心裡都有預設的框架,脫離了這個範疇,也意味着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那時候你還在學畫圖,哪來的設計圖?”局勢好像在某一刻突然逆轉,無法自如應對的人變成楊序,質問都帶着沒有底氣慌亂。
“對,那時候我确實在學畫圖,所以腦袋裡有想法的時候,我都是先畫在紙上。
因為對繪圖軟件不熟練,我經常會請教别人,這圖紙從繪畫開始到完成,我都發過給設計部的同事沈蕊,聊天記錄應該還能找到。”
人群中央,王書譯淡定自若,完全沒了先前怯懦的模樣,随手就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面。
此時好像不需要真的查看,衆人已經能确定裡面有王書譯所說的東西,看向楊序的目光已經帶着對抄襲者的審視。
畢竟能這樣淡定掏出手機,不可能隻是憑空說說而已。
然而,衆人注視下,倒是何承按照王書譯的說法,打開了那個手機,開始查找記錄。
頭腦被未預料的事情擾亂,聊天記錄在投屏上一點點被展開,楊序思緒似也開始被不安的充斥。
視線在冷靜和質問的目光中漂蕩遊移,曾經的一幕幕,在急促的心跳聲中浮現。
比賽剛開始時,王書譯在員工餐廳說,他不想用老圖,他要為比賽新設計一個。
自己給王書譯安排工作時,電腦界面上全新的設計圖,王書譯拿外賣時,經常不關的電腦。
還有國宇發現那個設計圖時,王書譯百般不舍的說着,要删除重新開始設計。
如果說,這個設計圖早就存在,那就意味着,根本沒有什麼不懂,忘記了鎖電腦,那就是擺在那裡等人看。
事情一開始,就是王書譯下的套,他看到的聽到的,全都是王書譯特意讓他看到的聽到的。
一個個環節串聯的并不複雜,仿佛最簡單的多米諾骨牌,一個倒,所有的全然明了。
可楊序厘清,卻不敢開口說明,那無異于自掘墳墓承認自己抄襲,隻能慌忙的将求助目光,再度投遞到楚傑身上,渴求能找到補救的辦法。
然而,當楊序擡眸,發現楚傑眼神根本沒有看他這個方向,不止楚傑,所有人都是,他們都在看着已經起身的副總。
徐兆康聽到急急的趕來,并不是為了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本以為楚傑把事情鬧這麼大,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才趕來,結果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收場。
沒心情在看下去,徐兆康直接落下一句話,直接甩手離開。
臨走時,還不悅的看了楚傑一眼,仿佛是他辦砸了事情。
而早就看透一切的楚傑,始終是一言不發,王書譯的事何承分明能被壓下,卻那麼快傳到副總耳朵裡。
這一切分明是何承故意為之,何承在用王書譯,給楊序設套來針對他,而楊序也是個蠢蛋,他再三保着他,見套還往裡鑽,徐兆康同樣也是被何承利用。
這件事出了設計部,已經不是他能收尾的,楊序他保不住,他自己沒管好屬下也勢必會受到影響。
“一組的問題,我不好參與,我先出去,什麼處理結果我都接受。”徐兆康離開,楊序心涼了半截,緊接着卻又聽到楚傑提出離開。
慌亂害怕,好像在此刻突然侵襲,楊序意識到什麼,急忙叫了聲楚傑。
隻是楚傑的腳步,并沒有因為楊序焦急的叫聲停下,楊序眼中的希冀也随着王書譯在他面前展露的微笑,漸漸消失。
楚傑都知道要開始處理,意味着這件抄襲事件塵埃落定,很快王書譯也從會議室回到設計部,隻留楊序留在辦公室。
幾個跟王書譯相熟的人,提心吊膽等到現在,一看到王書譯來,手上鼠标立時就撂了,也不顧打擾别人,忙從工位出來,跑到王書譯身邊。
“怎麼樣?沒什麼事吧?”沈蕊擔憂詢問,國宇在盯着王書譯表情,企圖看出點端倪,至于其他人,也是偷偷摸摸關注,想知道這個瓜的後續。
“沒什麼事吧,我就把情況說了,說完就讓我出來了。”不知道何承會怎麼處理這件事,王書譯也沒說太多,隻是在說完之後,給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衆人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也有一些默契,看王書譯這樣的笑容,猜想大概事情不像傳的那麼嚴重,應該隻是撞設計,便也松了一口氣。
隻是開心的同時,國宇又想起什麼,不由闆起臉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沒聽話,用了老設計?”
“你就是經曆的太少,太單純,以後長點心眼,不然準得吃虧。”不需要王書譯說明,國宇已經自顧自補全。
“嗯,讓你們擔心了。”整件事大家都是實心實意的為他們擔心。
雖然這次事情的細節大概率不會公布,國宇不會知道他用了原來的設計圖,但王書譯還是會覺得愧疚。
副總來去匆匆,王書譯也沒用多久就出來,幾乎整個設計部都以為,是撞設計例行公事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