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别的病人不同,新人一來就帶着裝備,人還沒到,挂吊針的架子就先進門,随後才兩個樣貌頗為紮眼的兩個年輕人。
何承一路小心翼翼護着,直到臨近床邊,才松開了王書譯,手臂一揮将褥子挪到旁邊,又把枕頭墊在床頭。
王書譯手上還有吊針,動作不快隻能慢慢悠悠在床上落座,結果這邊王書譯剛坐下,何承已經彎下腰,把王書譯的鞋脫下。
把人安頓在床頭,移動的點滴架拖到的角落,王書譯裝衣服的包塞進床頭的櫃子裡,何承做好一切,按了按被褥,審視的目光随即掃過病房。
十人的大病房,沒了單人間的雅緻裝潢,沒了柔軟的床鋪,也沒了窗外寬敞的視野,倒是多了不少人來人往的吵鬧。
因為是普通病房,不限制家屬看護,加上這會也正好是探視時間,病床前,喂飯的、哼哼着喊疼的、嚼着水果在臨床聊天的。
甚至不少人閑來無事,把目光投向他們這新轉來病房的。
“還是人多熱鬧。”似乎是看出何承的想法,王書譯馬上說了一句。
了解王書譯的心思,何承也沒說什麼,随即收回目光,又輕撫了一下王書譯的額頭脖頸。
這動作何承今天做了無數遍,在别人的目光下,也能自如做出。
“溫度還行,我去樓下給你買點日用品。”對入手的溫度還算滿意,一直守在王書譯身邊的何承才低聲開口:“食欲恢複點沒?想吃什麼我一起給你買回來。”
“恢複了,想吃粥和包子。”
其實王書譯胃口并沒有完全回來,隻是要想早點好,不能由着自己任性,再者這會何承問了,肯定是已經打算去買,他要是不說,何承八成會買一堆回來。
然而即便這樣,何承回來仍是帶了許多東西,幾大口袋水果,還帶了一些打包好甜點小吃,都是出自叫的上名的店。
不過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沒送到王書譯眼前,而是分給了病房裡的其他人。
尤其王書譯旁邊的兩個床位,何承更是将人情世故做到了極緻,把人聊的眉開眼笑的才回來。
“不好好照顧身體,現在飯都吃不進嘴裡了吧。”打點好其他人,何承轉眸就看到眼巴巴望着他的王書譯,遲來的教育,也在塞提子時說出。
打針的時候大概護士也沒想那麼多,哪裡順手就打了哪邊,如今王書譯右手上還紮着針頭,屬實做不了開餐盒和吃飯的高難度動作。
倒是何承有耐心,挨個把餐盒打開,又坐到王書譯身邊,舀着香菇粥試了溫度,一勺一勺喂到了王書譯嘴裡。
“雞蛋羹聞着腥不腥?要不要嘗嘗…”
…
“你看人家對朋友都那麼細心,你看看,你跟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倆同床異夢各有所愛呢。”王書譯的臨床,是一對小夫妻,何承剛送水果和小吃的,就有兩個人。
有了之前的交際,小夫妻裡的女方躺在床上看着兩個人的互動,也不顧忌那麼多,踹着自家隻顧着玩遊戲的對象,随即玩鬧起來。
吃飯有人葷素搭配的投喂,王書譯什麼都不用幹,聽見身邊提到自己,又含住嘴邊顫巍巍的雞蛋羹。
王書譯下午入院,吊針一直打到了八點多,才停了下來,王書譯的狀況也穩定不少,雖然燒還沒完全退,但一直維持在三十八度以下。
忙了一天的何承,則是在王書譯好轉後忙碌起來,或者說,之前何承一直堆積的工作,終于開始處理。
醫院裡的日子枯燥,八九點對面床的中年人已經拉着簾子入睡,病房也逐漸開始安靜下來,而何承一直坐在床邊的硬椅子上。
“承哥,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上班呢,我也有點困了。”對方忙碌一天,此時也不提離開,王書譯便主動開了口。
何承聞聲,目光從筆記本電腦移開,轉眸看了下王書譯,又看了各歸各位的床鋪,這才點點頭收了電腦:“行,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給你收拾點衣服。”
“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沒事也可以給我打。”
“好。”
“渴了水就在床頭,你自己别下來…”
…
“承哥,你要是實在舍不得我,就把我帶回家吧,我也不想住醫院。”
“我走了…”
“承哥,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