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時間久了,還是發現以前沒注意到的小時,比如何承睡覺時,似乎格外怕熱,空調開的要比平時低一些。
王書譯蓋着薄被略微有不适應這樣的溫度,半夜不自覺的就往身旁的熱源裡鑽,等早晨意識回籠,身體已經在人家被窩裡安營紮寨。
向來早起的何承,也在王書譯睜眼的第一時間,出聲揶揄:“今天準備請我吃早餐吧。”
那聲線清朗溫和,哪怕視線還沒完全聚焦,王書譯也能想象到,對方此時是怎樣的笑臉,因為那種夾着絲嬌慣又無奈的模樣,王書譯已經見過許多回,在邵娉或是自己身上。
“我請,承哥想吃什麼。”聽見何承這話,王書譯輕輕擡頭,又在收回自己胳膊後,撤回了起床的動作,重新把自己粘在枕頭上。
“我聽你的。”大概是時間已經晚了,做早餐也來不及,何承看着也沒有起身,就那樣側身用胳膊稍稍撐起,笑意滿滿的看着埋頭做刺猬的人。
“去吃公司樓下吃包子吧,要不去那家新來的早餐店?我聽說還不錯。”聞聲,王書譯又擡起腦袋,用沙綿的嗓音開始提議。
“新開的?我怎麼沒看見?”
“就街角那家,每次開車都能路過的。”
“哦,之前那好像也是一家早餐店吧?”
工作日的清晨,也有這最好的陽光,那溫暖的顔色悄悄進入房間,沒有打擾床上兩個躺着的人,說着唯有彼此能聽見,卻沒什麼内容的小話。
隻是,那份稀松平常的溫馨時刻,很難持續太久,一通不受歡迎的來電,輕易就能打擾。
王書譯看見手機上跳躍的号碼來自王茂,沒有片刻遲疑,指尖立刻就滑向挂斷的紅鍵。
然而在那之前,手腕卻被身側人輕輕攥住。
指尖被輕柔的力度剝離,王書譯就那樣看着何承,将自己手中的重量,拿到了他的手裡。
“喂,叔叔。”電話接通,原本躺着的人,調整了枕頭,将身體靠在了床頭。
“對,我是何承,這不剛出差回來,就拉着書譯加了一夜班。”
“我辛苦什麼,書譯才辛苦。”
“我想了,工作日太匆忙了,沒辦法好好聊一會,周末吧,周末我們早點去。”
“不用您接,我跟書譯自己就過去了。”
“好,麻煩您了…”
電話挂斷,手機又回到王書譯手中,王書譯看着何承,這才知道何承是用什麼态度跟王茂說話。
于何承而言,他完全不必做到這樣,這一切完全是為了他。
“别多想書譯,工作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客戶我都處理過,一頓飯而已,我吃不了虧…”
年前公司改了制度,取消了大下周,如今每個周末都是兩天假期,所以這兩天對王書譯來說确實要空閑一些。
不過這隻是對王書譯這種普通職員,像何承這種,假期一大早就出門工作的情況并不少見。
自從王書譯開始工作,手機信息就不再是靜音,早晨起來發現何承不在屋裡,第一時間不是去找手機,而是來到了冰箱前。
果然,買貓糧贈送的小魚貼下,有着一個便簽,上面何承寫了早早離開的原因,還叮囑了王書譯鍋裡熱了蟲草花烏雞湯。
保溫的湯鍋打開,一勺烏雞湯舀在碗裡,随後一張照片送到了何承的對話框。
何承很忙,王書譯出院後,何承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忙碌,何承自己也總說他把人騙來,卻冷落了人。
可王書譯其實并不覺得冷落,因為即便何承不在,那電話也是時不時打來,幾乎每天都要訂一道補身體的湯,盯着王書譯喝。
反而何承那份耐心與用心,讓王書譯時常會覺得溫暖…
何承「别光喝湯,喝不飽的」
書譯「喝不飽,能喝胖」
何承「是嗎?我看看?真胖了我給你賠個遊泳卡…」
書譯「嗯?該不會?」
書譯「你已經辦了?」
聊着天兩大碗烏雞湯下肚,不過王書譯也沒讓自己閑下來,畢竟難得周末,又遇到陽光這麼好,等不及周三家政阿姨來,王書譯已經忙碌起來。
前一天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塞進洗衣機,兩個人的被子、換洗的貓窩,還有家裡的幾個躺椅和花草,通通挪到陽台,讓它們也享受享受陽光的關照。
黑膠唱片播着音樂,洗地機轟鳴做着伴奏,失去貓窩的小貓,努力咬着新玩具,跟穿天猴一樣在屋裡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