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書譯飯局結束,王茂已經離開。
王書譯看着安靜走近自己的李晨明,并沒有問王茂去了那裡。
李晨明是從何承那邊過來的,也跟了他很久,王書譯知道他處理事情的能力,也知道他會把王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何承。
接下來的事情,何承肯定不會讓他去處理……
分明知道他是去飯局,回到家,王書譯還是得到一碗何承親自炖的冬瓜排骨湯。
王書譯放下資料剛一落座,何承就把那碗湯放下,又把粘在王書譯腿上的貓拎走,自己坐在了王書譯身邊。
“怎麼了?承哥你有事?”兩個人太過了解,看對方一個眼神,王書譯就能看出何承的欲言又止,加上湯碗太燙,王書譯就沒有拿,轉而看向何承。
而何承看着王書譯,片刻後,才似鼓足勇氣從茶幾角落拿過一份資料,遞到王書譯手中。
看何承不說話,王書譯大概知道對方是不想解釋,想讓自己看,便也沒有多問,直接垂眸翻開了資料。
這是一份讓王書譯,有些意外,卻也不意外的資料,意外的是,在王茂消失在他生活中這短暫的時間裡,王茂的公司就已經走到,變賣股權的地步。
不意外的是,這變賣的百分之七十的股權,幾乎被何承收回,成為了自己的股權。
或者說他不意外是因為,他從不覺得,上次的事情會那樣無聲無息的過去,無論是對何承,還是他父親何世遠來說…
“書譯,你别生氣…”王書譯翻資料的時候,何承就在旁邊察言觀色,看王書譯皺眉,何承忙開口。
“為什麼覺得我會生氣?我可那個血脈親情?”王書譯聞言倒是放下資料,看着何承不解反問。
“我看你好像不太開心,我沒告訴你,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說,還有郭姨,我也介紹給我姐了…”何承謹慎解釋。
“你花了不少錢吧?為一個靠代加工生存的企業值得嗎?”而王書譯聽了何承的安排,則說出了自己皺眉的原因。
“拿回你的東西,值得,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賦予它更高的價值。”
聽了王書譯的話,何承知道王書譯并不是不開心,立刻回應,随後又低沉着聲音解釋:“而且,我覺得看到這個,阿姨可能會開心。”
何承聲音緩緩,有些事沒有說明,馮英如今雖然接受兩人在一起的現實,卻沒有真正認同他們。
母子倆少有聯絡,也馮英單方面的冷淡,何承總是想緩和這個關系,時不時就給馮英準備禮物,這也是其中之一。
“承哥,謝謝你…”王書譯聞言,摸了摸何承的耳側,何承也下意識磨蹭回應,彼此好像習慣了這種安撫。
“我好摸,還是貓好摸?”
“貓。”
“再給你一次機會。”
“還是貓。”
“那………喵?”
“承哥你是貓妖?”
已經很少主動打電話給王書譯的馮英,在收到文件後,立刻給王書譯打了電話,似乎不确定王書譯的意圖,又問了一遍王書譯發的是什麼意思。
“這是承哥給你的禮物,承哥是想說,他答應的事情都會做到,他沒有答應的,也會盡力去做到最好…”
聽着王書譯的話,電話裡的人是沉默的,許久才再次開口:“這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以後當個保障吧…”
這話說出,也許連馮英都沒有察覺,這是一種相信,接受兩個人會有未來,也是一種不信,不信那未來多美好,在為自家兒子的将來擔憂。
隻是這種想法,他們再努力,也無法輕易改變…
許久不見,再見面時,王茂已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卻仍維持着那點體面,身着筆挺的西裝,端坐在奢華的包間裡。
何承走近落座,王茂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就自顧自倒酒。
“說吧,你想要什麼?”何承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平靜無波。
王茂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動作間帶着幾分刻意的悠然:“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要簡界五年實木家具的訂單,還有H市我住的那套房子。”
何承沒有立刻回應,隻是輕輕轉動着無名指上的素戒,目光如淵,靜靜地凝視着王茂,似乎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總不能什麼都撈不着吧?他就這麼不值錢?”見何承不回應,王茂的語氣不由變得尖酸刻薄起來,話語裡滿是輕視與侮辱。
聞言何承轉動戒指的動作瞬間頓住,緩緩擡眸,看向王茂。
他的眼神乍看之下十分平和,可那平靜的表面下,卻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沉。
“這個不急,先看看這個再說。”隻是何承開口,語氣依舊溫和,仿佛剛剛的侮辱從未發生。他耐心地将一部手機推到王茂面前。